马大瓜听见李在云的名字时忽然浑身一震,忙问:“可是北境高轩门的李在云?兵刃是一柄长剑?他没有死!”
凌风鹤万万没有想到马大瓜和李在云是旧相识,先是震惊再是警惕:“你认识他么?和他是什么关系?”
马大瓜庆幸金光子方才先走了一步,十万火急地赶回中原,如果教他和李在云遇上,十之八九会发生一场恶战。
“我和李大侠多年前便认识了,那是我还是个孩子,极其仰慕李大侠的剑术,他可是高轩门最出色的弟子!”旋即马大瓜的脸上露出难以伪装的景仰之色。
“可惜李大侠和金光子在北境打了一场惊动地的大战,二人同时坠入深谷,至今生死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来李大侠被你救走了,真是太好了”马大瓜兴奋道。
他不可能告诉朱腾云的真实身份是承元教教主金光子,生怕再惹出一场祸端。
凌风鹤心道:“李在云不知道还能在人世间存活多久,让他看一看曾经的相识,兴许能让他开心开心。”
于是问道:“朱驾雾,你想不想见一见李在云?”
“自然是想!李大侠可是我幼时的偶像!”马大瓜少年时见过李在云的轻灵飘忽,收放自如的剑术,那柄奇寒无比的飞光剑和李在云冷峻的面庞,在马大瓜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马大瓜在前开路,驱赶一些夜间出没的兽,扯开拦路的藤蔓刺槐,二人着急赶路,一炷香的时间内,已经走出了六七里路,走出山寨,来到了集镇。
凌风鹤来到一家不大的客栈里,顺着木质的楼梯径直走上二楼,她放轻了脚步声,对马大瓜道:“我在冥鸿山谷底采药时,突然发现李在云从上掉下来,直挺挺地砸在地面上,随后鲜血便流了出来。我寻思这人从山顶掉下来,纵然是练家子也活不成了,走上前一看,他离死真不远了。那时的李在云能断的骨头几乎全断了,内脏也破裂了,和死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还有一口气。我看他的手里死死握住一柄不凡的宝剑,肩头上还插着传中的青霜宝剑,知道他肯定大有来头,于是寻思救他一命,他那时和死人差不多了,谁能料到李在云的求生意识极强,硬凭残存的一口气活了过来。谷底不断有人前来,我寻思那些人多半是他的仇家,便用萧声控蛇把所有人全驱逐了,带他离开了冥鸿山谷底。”
马大瓜在心里悻悻道:“我也在谷底被她用蛇追咬过,看来凌姐姐没有认出我来。”
凌风鹤叮嘱马大瓜:“朱驾雾,在云大哥的重伤未愈,极有可能落下终身残疾,而且他现在武功尽失,你话留心些,别刺激到他。”
马大瓜闻言后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李在云的伤势严重到连武功都施展不聊地步。
夜深人静,凌风鹤轻轻地推开了没有挂门闩的门板,柔声细语道:“在云大哥,你今还痛不痛,我来给你继续医伤了。”她的声音宛如二月春风,温暖舒爽,让人十分舒服。
马大瓜心道:“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她对我和金光子话时像凶巴巴的母夜叉,对李在云话时简直是娇滴滴的姑娘!”
客栈的房间不大,马大瓜一眼便看见了瘫在床上的李在云。李在云本来就清俊消瘦,如今的他更似皮包骨一般,眼珠从眼窝里凸显出来,双颊干瘪无肉陷入脸庞,坚硬的喉结在骨瘦如柴的身体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的眸子灰暗无光,经络断了大半,四肢乏力提不起重物,更别使剑了,他和混吃等死的废物差不太多。毕竟,坠崖后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难的事,不是谁都能像金光子和马大瓜一样幸运,坠崖后完好无损。
坠崖后登时摔成肉泥才是最常见的情况,如果不是李在云身体健硕,有内功根基,而且求生欲望强烈,他早就命丧谷底,化成一具枯骨。
李在云响起了无生气的声音:“鹤儿,别再为我费心了,早知道我会成为废人,我真该在死在崖底。”
凌风鹤一颗心苦涩涩的,不出的难受,旋即强颜欢笑:“在云大哥,你别气馁啊,你的伤总有一能够痊愈,可别看了医隐谷的技术。”
“唉”
李在云缩在床上长叹一声,幽幽问道:“鹤儿,陪你一起回来的人是谁?”他曾经是一流的高手,虽然现在成了废人,但高手的敏锐感觉还在,一瞬间便察觉到了凌风鹤身旁还有另一人。
凌风鹤立刻走近李在云身旁,掀开棉被,检验他的脉搏。李在云的脉搏缓慢无力,宛如一潭没有生机的死水,凌风鹤心里清楚,他的气血已经开始凝滞,再不为他顺通筋络,化淤过血,他很可能熬不过今夜。
幸亏凌风鹤今晚回来了,如果她被金光子扣押几不放,李在云便死了。
凌风鹤熟练地解开李在云的衣衫,施展鬼门十三针为他活血化瘀,李在云白森森的肌肤上有许多针眼,看来凌风鹤几乎为他做针灸。
凌风鹤一边为他扎针一边喜道:“在云大哥,我今遇见一人,他是你的老朋友,我特意带他来和你叙叙旧,朱驾雾,你快过来陪在云大哥聊聊。”
李在云苍白的脸庞顿时一沉,轻声道:“鹤儿,我从来不认识姓朱的朋友,你教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
马大瓜吞食聚阴果后内力大涨,耳聪目明,顿时听见了李在云声的话,连忙辩解道:“李大侠你不要误会,朱腾云是我的假名字,我的本名是马大瓜,绰号马霸子。我给你送过长恨剑谱,我时候你还误伤过我,在我屁股上劈了一剑呢!”
李在云仔细端详面皮青紫的马大瓜,确实认出了他,“原来是马弟啊,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中了毒?居然变成了紫色。”
他忽然看见凌风鹤雪白的肌肤上有几处擦伤,而且察觉出她的身体有些虚弱,似乎有伤。李在云的目光登时锐利起来:“鹤儿,是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