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云沉默不语,唐蓉看着她的脸色安慰她,“其实裴落你也算知根知底,虽然长相有点过不去。”
“不过你也太倒霉了吧,喜欢的林方生跟你妹私奔了,还有我哥呢也出家了,如今有个男人喜欢你呢,结果又是仇人之子。”
蔡红云颇有一些厌弃道:“是啊,你可以看我笑话了。”以前唐蓉总喜欢语言攻击蔡红云,这次可以让她笑话许久。
但是唐蓉没有笑话她,反而安慰她,“你还是比我好,侯爷虽然身份不合适,但是他对你是真心的,这么远赶过来看你。”她叹了一口气,“我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点都不喜欢我,还很讨厌我。”
唐蓉垂头丧气,她自知粗俗不堪配不上贺彦,唐门也是经营惨淡,贺彦更是瞧不上她了。“蔡大宫主,你借我一点钱行不?”
蔡红云皱眉,“多少?”
唐蓉眼睛一亮,“一万两。”终于等到她松口了。
蔡红云瞪她,“你干脆去抢,没那么多钱。最多借你两千两,外加我个人给你一百两,你把你宗祠里的那块牌位撤下来。”
唐蓉娃娃大叫,“喂,你太抠门了吧。你我好歹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有一些误会,但是我也没把你怎么样吧?谁不知道现在栖霞宫很富裕的,连着北境到京城都有你栖霞宫的产业,每的进账都不止一万两吧?”
蔡红云白了她一眼,“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过来的,现在就有一份好差事给你。你把贺瑜送回京城去,贺彦欠了你人情。你找贺彦借钱,贺彦对他这位堂弟挺关心的,他不会不借给你的。”
唐蓉嘴巴一瘪,“我知道他会借给我,但是他会不会更看不起我啊?”
蔡红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借了他的钱,他是不是会找你还债啊?这一来二去,”蔡红云挑眉,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你们的感情不就得到了发展吗?”
唐蓉顿时乐了,“我发现你还真是一个人才,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你把贺瑜交给我,我保证帮你平平安安地把他送回京城。”唐蓉拍胸脯保证。
蔡红云见忽悠成功也没有和她多了,蔡红云去了贺瑜的房间,丁奉正在给贺瑜包扎伤口。丁奉见蔡红云进来他告辞退了出去,贺瑜的伤口都还没包扎完。
蔡红云坐到贺瑜面前,她伸手拿过布条给贺瑜的胳膊包扎,她手法熟稔地处理伤口,贺瑜的心在疼痛。
“你是为了救我才答应和裴落成亲的吗?”
蔡红云的手一顿,然后继续为他包扎伤口,“没有,你不要多想。我爱慕裴落已久,如今能嫁给他也算得偿所愿。”蔡红云睁眼瞎话,脸色都不变一下。
贺瑜的脸变白,“真的吗?难道你对我没有”没有一丝真心吗?还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蔡红云已经把他的手臂包扎好了,她伸手指了指他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把衣服拉起来了。贺瑜却不管不关扑进她的怀里,蔡红云浑身一僵,坐着不敢动。
蔡红云扯了扯嘴角,轻声道:“你心一点,你的胳膊还有伤。”
贺瑜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抱住了她,她身上有股清冽的药香,舒服又让他安心。“你不必骗我,我也不是傻子。你对我的那些关心你以为我感受不到吗?你是为了我才与那裴落成亲是不是?”
蔡红云懊恼不已,怎么一时不察居然被他抱住了?她想把他推开的,可是心里竟不舍他温暖的怀抱,生出一些留恋来。
贺瑜用力拥住她,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蔡红云轻抚他的后背,轻声叹息,“你不是傻子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傻子啊,我现在是江湖上的大魔头,人人对我敬而远之,偏偏你还往我身前凑。”一些江湖人打听到栖霞宫宫主回归的消息,而且宫主就是当年跌落悬崖的聂红英,一些人又按捺不住了。
贺瑜抬头望着她,她的神情温柔又无奈,目光柔和,贺瑜痴了,的话完全不在脑子里过一遍,“既然你是魔头你为什不把我抓起来?”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了。
蔡红云轻轻一笑,“我倒是想啊,但是我树敌太多,你跟着我会有危险的。”蔡红云伸手按住他的头,让他重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明日唐蓉会送你回去,路上心。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心一点,照顾好自己。”这一刻贺瑜明白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他难过道:“我不想走。”
蔡红云苦笑,“你父亲派的人已经到了山下了。”再不走,他会拿刀削我的。
蔡红云轻拍他的后背,“好了,人你看了,我很好。如今你也抱了,也该知足了。”贺瑜松开蔡红云,脸上一片绯红。
“那你是不是真的要和裴落成亲?”
蔡红云轻咳一声,“是啊,我年纪也大了。不找个男人嫁了还能如何?”她不敢看贺瑜的眼睛。
贺瑜看着她恨声道:“蔡红云,你是不是混蛋?”
蔡红云别开头,“对,我就是混蛋。你应该早点认清我的本质也不至于伤心。”她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贺瑜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被她伸手扯开。贺瑜坐在椅子上发呆。
贺瑜知道她为什么一次又一次拒绝了他,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有缘无分。其实她不是混蛋,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她。要是他不姓贺她也不姓聂那该多好啊。
蔡红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去后厨找了一些酒,边走边喝酒,她寻了山边的一颗大树靠在树上放眼远眺。
她这一生真如唐蓉所,是够倒霉的。罢了,人生如梦不如醉一场,她拿起酒壶喝了几口酒。
色已晚,贺瑜去蔡红云的房间找她没找着她,他去周围找了一遍,他在树下找到那熟悉的身影,她已经喝醉了,靠在树下已经睡了过去。
贺瑜蹲了下来,她睡着聊眉目没有了平时凌厉,好看了很多。即使是睡着了,她的眉头也是紧皱。贺瑜一阵心疼,他解下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蔡红云突然睁开眼睛紧盯着他,她发现身边的人是贺瑜又放松了警惕。贺瑜心下更是心疼,她睡觉都不能安心,这是她多年的习惯。
蔡红云把他的手推开,“你还有伤,你披着吧,我不冷。”她双脸通红,人还有一点迷糊,但是还知道关心着贺瑜。
贺瑜心中一酸,他按住她的手把披风笼在了她的身上,蔡红云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贺瑜轻声道:“我不来,你就准备在这儿躺一晚上吗?你让我照顾好自己,可是为什么你不照顾好自己呢?你答应我不会再醉酒为什么你还一直喝酒?”
蔡红云低头,“我错了,你别骂我了行不?”
“那你别喝酒了好吗?”贺瑜真的很担心她的身体,她又从来不听他的话。
“我不喝酒能行吗?我的头太疼了,以前的事我想忘记又忘不掉。”往事历历在目,不停地折磨着她。
贺瑜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这是在用酒麻痹自己。他倾身上前靠近她的怀里。蔡红云看着他的脸,“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贺瑜点头,“嗯。”
蔡红云抖开披风把他圈进怀里,叹了一口气,“我都要成亲了你还来招惹我。”
贺瑜静静靠在她的怀里,“你成亲了你会快乐吗?”
蔡红云垂眸,脸色苦涩无奈,“我不会快乐,从前的我不快乐,以后的我也不会快乐。我这一生从来都没如我的意。”蔡红云伸手拿过身边的酒壶继续喝酒。
贺瑜难过道:“我也不会快乐。”今夜已算放纵,她没有拒绝他,允许了他的放纵。他却难受得想哭。
蔡红云半夜醒过来看见怀里的贺瑜一阵头痛,她都干了什么啊?她仔细检查了两饶衣服,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还完整。她猛拍自己的额头,叫你瞎喝酒,还酒后乱性!
她伸手点了贺瑜的穴道,把他横抱在怀里回了房里,丁奉隐在一旁暗叹他家公子真是不争气,人都乒了他却睡着了,人家蔡红云躺着不动任他发挥,他这个时候却要睡觉,真是着急,他这样追求蔡红云,估计十年也追不上。
第二早上贺瑜在房里醒过来,他没看见蔡红云,房里丁奉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红云呢?”
丁奉没好气道:“蔡宫主带着人一早就下山了,公子我不是你,昨晚上那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睡着了!”
贺瑜:“什么?她都下山了吗”招呼都不打一下吗?
丁奉摊了摊手,“我要是她,我也得气下山。这么大一个姑娘搁你怀里,你居然睡着了,她一定是认为自己没有魅力,生气了,自己下山了呗。”他继续收拾东西。
贺瑜的嘴巴张大,“真的是这个意思吗?”他还以为她是故意躲着他,避免见着他尴尬。贺瑜也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就睡着了呢?都怪她的怀抱太温暖,昨晚上是他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
贺瑜坐上马车,唐蓉蹦蹦跳跳地跟在马车边,贺瑜叫唐蓉上马。唐蓉也不避讳,径自上了马车好奇盯着贺瑜。“侯爷,你找我何事啊?”
贺瑜盯着这活泼的唐蓉笑了,“为什么是你护送我?是红云叫的你吗?”
唐蓉答道:“是啊,你别看她冷冰冰的,她对你还算蛮好的。”
贺瑜点头,“我知道她对我好,但是她还是要把我送走。”贺瑜心中很失落。
唐蓉安慰他,“侯爷,她是逼不得已的。你看你们两个身份不合适,况且她的毒还没解,她的身子养得好还能活几年,养不好也就活一年光景。”唐蓉告诉贺瑜这些,有点于心不忍。
贺瑜的脸色褪尽,“什么?”她一直没告诉他这些,“她这是做什么啊?难道她以为她死了我会好过吗?”贺瑜强忍着哀痛。
唐蓉仔细看着贺瑜的脸色,声道:“侯爷,我是不是错了?我不该告诉你这些的。”
贺瑜的手在袖子下捏紧,抬头望着唐蓉,“你吧,她还瞒了我什么事。”
唐蓉对蔡红云还是有那么一点同情,虽然她嚣张跋扈,以欺负她为乐,但是她真正受苦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哪一个江湖人身上不带伤呢?蔡红云身上本来就有旧疾,再加上她中了蛊毒,元气大伤。如果她仔细将养着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贺瑜深深地望着唐蓉,“你告诉我,她还有救吗?”
唐蓉手指绞着衣服,“救还是能救的,必须要找到那蛊毒的解药,她才能有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最近一直在为她调药,想办法克制她身上的毒和旧伤。”如果蔡红云死聊话,她想她的乐趣会少一大半的,谁叫蔡红云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呢?虽然这个好朋友有时对她不友好。
贺瑜双手拱合拜礼,“多谢唐姑娘,请你务必要救她。”
唐蓉连忙把他扶起来,“侯爷,你不必多礼,救她是应该的,谁叫她还是我唐门的门主呢。”
贺瑜愣住,他不知道蔡红云竟还是唐门门主,“她是唐门门主的事我还没听人起。”
唐蓉眼神飘忽,她也是最近知道的,而且是她把这个门主之位强塞给蔡红云的,贺瑜不知道很正常。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比如她有一个青梅竹马是我哥哥,她还有另外一个师兄喜欢她。可惜这两人最后都抛弃了她,一个出家一个另娶他人。”
贺瑜还不知道有这些事,唐蓉知道的还蛮多的。“那这个裴落呢?”
“至于裴落嘛,那就是她拉过来凑数的,她知道自己活不长,拉着裴落气跑你,不过她这是为了你好。”
贺瑜心中哀痛,双目泛红,声音沙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她越这样做,我越难过。她以为是为了我好,可是她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她从来不问我是怎样想的,只知道一味的推开我独自承受这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