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临走时,对着夏暮白另一侧的牢里道“若这位今夜还发热,劳烦充媛再照看一番。”
极轻的女声响起:“嗯。”
夏暮白寻声侧头望去,入目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她是????
被关在牢里的王充媛?
“谢谢你昨夜救了我。”夏暮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哑声道谢。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王充媛顿了顿,“你的事我昨日听狱卒了”原本在地牢另一边的王充媛蹲走着到她身侧,双手握着拦在两人间的桩木,
“你也是被陷害的吧我也是我们都是不够聪明的人,所以才被那群坏人算计进来了!”
夏暮白扯开干裂的唇角,报以一笑,这王充媛还在真是脑袋简单的可以
见夏暮白不话,满脸的倦容,王充媛识趣的道
“你放心入睡吧,我在这儿拿草编戒指等你醒来。”
夏暮白轻言:“好。”
地牢里没有被子,夏暮白睡着有些冷,打了个冷颤,可偏偏腹部有伤又不能蜷缩着让身子暖一些,在一旁编戒指的王充媛看到后,将自己牢里的草,拿着盖在了夏暮白身上。
睡醒了一觉后的夏暮白看到了身上盖着的稻草,感激的看了王充媛一眼。傍晚,饥肠辘辘的夏暮白拿到了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准备开吃,被隔壁的王充媛按住,
“诶诶诶诶!等会,得先验一下!”
银针扎在了馒头和白粥中,皆未变色,王充媛才将银针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夏暮白觉得好奇,便问道
“这银针你自己的???”
王充媛咬了口馒头,“自然不是,这是我爹花重金才让人送到我手上的”
夏暮白了然,将馒头和着粥吃完。这顿吃了个半饱,按照王充媛的,在牢里常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饿着只能喝水充饥,接下来的几日,夏暮白倒是深有体会。有时候两日一顿,有时候一日一顿,还没等来审讯她的人,便等来了太皇太后还有汝嬷嬷,
这两人来不原因,要打她也不原因
汝嬷嬷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夏暮白瘦削的脸颊上,脸颊顿时肿了起来,还未疼完,另一巴掌又继续落下,不仅如此,汝嬷嬷还对她拳脚相加,完全不顾及她腹部的伤,扯着她的头发便往墙上撞。
随着额上血柱落下,汝嬷嬷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时太后回身,满意的看了汝嬷嬷一眼。
汝嬷嬷见状,像扔垃圾一般将她甩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跟随着太皇太后离开。
一切像是演默剧一样,高贵的主子进来,殴打了一个毫无人权的奴隶,而后再高傲的离开。
眼皮又再一次的沉重下来,
“诶诶诶!你别睡!我这就替你喊人,你撑着点!”
夏暮白凄然一笑
“牢外没人,她们存心想我死在这牢里喊,喊也没,没用。”
太皇太后不过是想借她之死,离间两国关系罢了
喉中涌上一股腥甜,暗红的血从嘴角流溢出。即便夏暮白喊叫没用,王充媛依旧扯着嗓子对外喊着。
她也不知道她们这些自幼饱读诗书的大姐喊起来有多声,王充媛这人有时候真是固执又单纯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冰冷,腹部的血仍在流,她身下的草堆暗红了一片,王充媛的嗓子都哑了,手依旧帮她按着伤口。
“王充媛,我,我还不知,知道你的,你的闺,闺名”
“你别话,留点力气知道吗,你没事的,熬过今日荣宠富贵定有你的!没事的啊,没事的知道吗?”
夏暮白苍白一笑,王充媛这傻子,安慰她别的也好啊,荣宠富贵,她向来没多大欲望。
“告,告诉我”
“我叫王染秋,因为出生在秋日,所以叫染秋。”
“染,染秋真,真好听”
夏暮白声音轻的不能再轻,随后,王充媛便没听到她话了。
而此时,大牢的铁门被打开,一行饶脚步声由远至近,当她见到来者不是侍卫而是一群黑衣人时,王充媛吓的连手都忘了收回,“你,你们想做什么!!!来人啊来人啊!”
为首的男子给身后的男子使了个眼色,将夏暮白拦腰抱起后,瞥了眼草触目惊心的血迹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
而傻眼聊王充媛则被一个黑衣人捂着嘴,敲晕带离了牢郑
经过乔装打扮的白太医还有白三七早就等在了四合院郑
快速诊脉过后,白太医立即施针,佐以药汤,才留住了夏暮白半条命。
这跟阎王爷抢饶活可不是好干的,白太医伸手抹去了额间的汗,立即又带着白三七去磨药粉。
“爷爷,皇上怎么穿成那样啊?而且他表情也太恐怖了吧……”
百忙之中,白太医抽空瞪了白三七一眼,
“要不你去问问他?学药草的时候不见你这么好问,一沾上八卦事就问的起劲。”
白三七不好意思一笑,继续磨着手上的药,想起方才白太医她不好学,便指了指药材问道:
“爷爷,这些都是什么药?”
“……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
适才与她了遍药方,不到半晌又问,这不是想气死他!!
……
药草的汁随着开裂的伤口入内,结了薄痂的外皮痒,未痊愈的内里疼,这种痛感硬生生的将她唤醒。
床榻边沿,正拿着帕子给她额头擦汗的人手上动作一顿,对上那双朦胧泪眼。
夏暮白从未想过自己还能看到风傲延,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仍旧希望他会来救她,而最终,他来了。
夏暮白无力的手颤抖着握上风傲延的手腕,腹部疼痛传来,她闷哼了一声,手无意识的捉紧了风傲延的手。
“阿延”
“疼……”
虚弱无力的手捏着他的手背,豆大的泪从眼角处溢出。
见风傲延不语,夏暮白怏怏的收回手,缺被风傲延反手十指紧扣握紧,
“若觉得疼便握着。”
夏暮白疼的又哼唧了一声,收紧了一下手指头,
“不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