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洋被不情不愿的拉着往前走,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看到中间的小孩望过来的眼神。
那双眸子里面,有愤懑、痛苦、哀怨,这该是一个孩子的眼神吗么,他的父母呢。
“快住手,不然我就把你们的爹娘叫来”。
甩开了程子俊的手臂,李雨洋推开打的正起劲的一个男孩子。
“哎呦好痛”,那个男孩被推的一个趔趄,失去了重心,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看到李雨洋凶巴巴的样子,吓得哭了出来,随着他的哭声,几个男孩也停下了动作。
齐齐看向李雨洋,李雨洋也是心急,出手的时候力气大了些,被几双眼睛看着,她的小脸红了起来。
“对不起小朋友,我不是故意的,我这里有好吃的糖,算姐姐给你的赔礼好吗”。
李雨洋扶起了哭泣的男孩,把衣兜里的糖块抓出来,一把塞到了男孩的手里。
“那我原谅你好了”,男孩看到有好吃的,停止了哭泣,和旁边的男孩们分起了糖吃,早就忘记了教训小乞丐的事情。
“你没事吧”,趁着几个男孩子不注意,李雨洋来到小乞丐身边,把他抱在了怀里。
小家伙扭动了下小身子反抗,奈何力气太小,只能怯生生的看着李雨洋。
“你的家在哪里,告诉阿姨好不好”,李雨洋已经忘记原身才十七岁。
程子俊无奈的跟在她们的后面,还不时的查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奶娘,我回来了,这是我带回来的包子,你快吃吧”,被小家伙指引到一座破庙里。
也不知道小家伙从哪里掏出了一只包子,上面还有黑乎乎的小手印。
庙里的门已经没有了,蜘蛛网随处可见,屋顶只有一处是不漏的,正是小男孩和他奶娘呆着的地方。
“小少爷,奶娘不吃,你吃吧”,那是一位鬓间花白的老妪,躺在稻草堆里。
只见他无力的抬起手,想要触摸男孩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手缩了回去,睁大浑浊的眼睛,看到了近处的李雨洋和程子俊。
“你们是谁”,老妪有些紧张,吃力的想要坐起来,手臂因为支撑不住,又躺回了稻草堆上。
“你别紧张,路上看到他被人欺负,没有看到他的家人,就顺便把他送了回来”。
李雨洋为了让老妪放下戒心,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程子俊坐在了她的身边。
“小少爷,你哪里受了伤,让我看看”,老妪伸手要掀开男孩的衣服,被他躲了过去。
“奶娘我想爹娘了”,男孩今天在菜市场亲眼看到祖父,祖母,爹爹,小爹和娘亲都躺在了血泊里。
他好害怕,回来的时候,想到了生病的奶娘,就偷了一个包子,结果被包子店的儿子看到,堵在胡同里毒打。
“我可怜的小少爷,咳咳”,老妪激动的咳嗦了起来,拿下擦拭的手帕,上面通红一片,男孩害怕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这位好心的姑娘,求你收留我家的小少爷吧,下辈子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老妪推开男孩,挣扎着爬起来,趴在地上向李雨洋磕头。
“能说说你们的事情吗”,李雨洋并没有被老妪感动,她不是大善人,不会遇到可怜的人就收留。
“今天应该是老太爷和老爷上刑场的日子了”,老妪叹了一口气。
“我们老太爷乃是当朝的御医宁贤,十年前得罪了一位妃嫔,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谁承想那个妃嫔竟然是当朝梁太师的干女儿”。
“老太爷被参了一本,当年的皇上,也就是现在的先皇,感念老太爷劳苦功高,只是免了他的职位,让他告老还乡,老太爷就带着家眷回到了芙络镇,一呆就是十年”。
老妪喘了口气。李雨洋拿出竹筒,扶着她喂了些水,老妪的脸色恢复了些。
“去年的时候,镇上来了一户人家,说曾经是梁太师的管家,老太爷没想到是个老相识,只不过是有仇怨的那种。
但是老太爷爷却没有放到心上,刚过完年,突然来了一批官兵,把宁氏一族全部抓了起来,竟然说老爷治死了人,有人已经告到官府”。
其实宁老爷子回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洗手金盆了,唯一的儿子却继承了他的医术,在镇子并没有开医馆,却因为名气大,平时也会被有权有势的人,请去看病。
等到被抓进了牢里,才知道都是那个管家设下的圈套,宁父更是悔之晚矣,谁能想到一时的心软,却要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