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棵树有十几米高,浑身长满尖刺,尖刺就像毒蛇的牙,又长又锋利,看一眼便让人畏惧三分,这分明是仙人掌的加强版。
“圣木曼兑也被叫做挺木牙交,何为挺木牙交呢?就是说,这棵树很挺拔,而且长满了像牙齿一样锋利的尖刺。”佘佘科普,又道:“服食这棵树可以使人圣明智慧,你会懂得上天入地,会拥有七十二变,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天下的事情尽在你的掌控之中。”
听着让人非常心动,不过面前摆了一个难题,她道:“请问,我是要清炒还是要生吞呢?清炒不太可能,毕竟这里没火,生吞又怕卡喉咙。”她到树前,试着摸摸它的刺,拉一拉,说道:“它的刺太老了,应该不好吃。”
佘佘也在思索,一小会儿后,她道:“不如你再进林子里面瞧瞧?我记得少陉山有一种菵草,也能明智,它结出来的果子像葡萄一样好吃,既然在同一个世界,物种应该差不多,你进去瞧瞧,兴许有呢?”
“算了,别舍近求远了,不就是老了点嘛,勉强勉强还是能吃点的。”她宁愿卡脖子也不要再走下去了!
……
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郭照在仙山才不过一时半伙,人间已经过去几年。
这一段时间,世上诸事又变了许多。
郭嘉随着曹操征战四方,日子艰苦,因知家里仍有余粮,不舍得母亲、夫人跟着受苦,所以没有让她们跟着颠簸。
后来,日子越发艰难,军营里又有人偷偷吃人肉干(194年时,程昱哄曹操吃过一回,后来明面上被禁止了),可想而知,普通百姓的生活究竟有多么艰苦!
曹操器重郭嘉,把他封为军师祭酒,又想把小女儿曹廷嫁给他,郭嘉当然拒绝,综合考虑后,他派人到阳翟去接母亲、夫人,在易州一等又是数月,当他兴冲冲地备好饭菜准备迎接她们时,迎来的却是不幸的消息。
“某到阳翟时,路上白骨皑皑,百姓易子而食,哀嚎遍野,死伤众多,流民甚众。”
“大门已锁,翻墙进屋,屋里落了厚厚的灰,显然已很久不曾有人居住,之后,某四处去寻,却不想,在后山……”
郭嘉揪心,简直要落下泪来,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请祭酒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令堂在天之灵,一定不忍见你如此伤悲!”
郭嘉大呼几口气才平复下来,问道:“夫人呢?”
“某已问遍村民,令堂发丧之后,嫂夫人不知所踪。”
西击乌恒时,他因为水土不服,身体已经染病,虽然曹操让他留在易州养病,并时时用好药养着,原本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一听这些噩耗,大受打击,再度晕过去了。
此时,‘不知所踪’的郭照已经顺利出山,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圣木曼兑吃掉,佘佘所言不假,吃掉它后,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在飞速增长呢,之前许多一知半解的术法现在在她面前只是小菜一碟了,现在她就是个‘智囊团’,不靠佘佘百度也懂得很多啦!
飞出仙山,她踏上荒原,迟疑道:“这一年也是蝗灾吗?”她掐指算了算,化作一缕清风,离开原地。
《山海经》有记载:兽焉,其状如兔而鸟啄,鸱目蛇尾,见人则眠,名曰犰狳,其名自訆,见则螽蝗为败。
书里的意思是:山中有一种野兽,形状像一般的兔子却是鸟的嘴,鹞鹰的眼睛和蛇的尾巴,一看见人就躺下装死,名称是犰狳,发出的叫声便是它自身名称的读音,一出现就会有螽斯蝗虫出现而为害庄稼。
夜晚,万籁俱静,在一片荒原上,一只犰狳缩成球形,把头埋进盔甲里。
“哎!别装死呀!走!跟我回到你该待的地方!”郭照叫道。
犰狳一动不动,像一只披甲的小猪,郭照心思百转,想碰又不敢碰,她心道:“这只犰狳还是只上古神兽呢,不能用强,再说,它带有麻风杆菌呢,可不能乱碰。”
怎么把它带回余峨山呢?
郭照陷入沉思,再低头一看,脚下只留有一个大洞,犰狳缩在洞口,用尾部的盾甲紧紧堵着洞口,郭照马上化作一个土球,像打地鼠一样敲它。
它没被敲晕,快速扒通洞,晃着几条小短腿在荒原上狂奔,郭照边飞边笑道:“小家伙,跟姐姐回去吧!余峨山多好呀,还有枸杞吃呢!”
“笨蛋,老子喜欢吃肉!”犰狳叫道,他边跑边道:“待在山里没吃的,我只能自己跑出来寻东西吃啦!”
郭照变成一只老鹰,扬着爪子向他抓去,他翻了几个身,哀叫道:“你干嘛抓我呀,现在我没吃饱,等我吃够蝗虫了,不用你说我也会回去的。”
郭照往他背上抓去,但他的盔甲太硬,反咯得她手疼,她迅速变出一张网,把他兜走,他又啃又咬,郭照飞高,道:“别做傻事,待会儿掉下去可就成肉泥了!”
犰狳不听,依然奋力啃咬,很快,郭照爪子下的重量一轻,它掉下去了,郭照看向下方,下面是一条长河,小黑点直线下降。
她翻了个白眼,飞下去。
很快,她在河边发现了它,它吸了几口气后,潜入水底,见状,郭照在河对岸布下天罗地网。
夜晚,这里静悄悄的,连虫子的声音都没有。
忽地,水面漾起一圈波纹,是游水的声音,很快,一只湿漉漉的小身影爬上岸,它正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时,一块大石头从天而降,它,被砸晕了。
提着‘披甲猪’,郭照眉开眼笑,飞往余峨山的路上,她经过番条山、姑儿山、独山……在夜空下,玉石闪闪发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璀璨。
真美啊!
她笑道:“来日,等我找到郭嘉,我一定要带他去吃曼兑,让他学会仙人术法,然后,我们夫妻两一起玩遍仙境。”
“不做忧国忧民的贤人吗?”佘佘问。
“也做,不过,我想通了,我不想刻意做善事,能帮就帮好了,历史自然有它的轨迹,我不强求改变。”她低头,摇摇犰狳,笑道:“就像现在这样,偶尔抓些做坏事的小坏蛋,既有趣又帮得了别人,这就行了。”
“这一世,我要与奉孝好好地过,去感受世间万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