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在母亲的帮助下,提早来到青城山。再见到她的那一刻,那颗在热锅上焦灼了整个月的心,得到了非常确定的答案。
他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唯一的那种。
她需要考虑,他就等着。
猎物一定是属于他的。哪怕现在还不是,他也得先把位置占住。他恨不得把那些觊觎她的眼睛都蒙起来。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直到了学宫。她没醒。他也没叫她。就安静地坐在旁边,舍不得挪开眼睛。
马车停在马厩外面,家将们就在外面等着,也没人主动询问马车内的人。
不一会,学宫的马车也抵达了。鲁蜃从车窗里看着站在外面的王家随从,表情一瞬间闪过阴霾。
随即,和杨芃下车。走过去,大声对王家家将说,“几位兄台,我们这次带的东西很多,现在夜半三更了,劳烦你们帮我们搬一搬如何?这样我们好早点休息。”
三位家将先是愣了下,带头的家将马上反应过来,一拱手,“鲁师傅客气了。请。”
王谨听到外面的声音,嘴角微微一勾,并没有动。
几位家将上手帮忙搬东西了,动静挺大。走了几个来回,眼看东西即将搬完,鲁蜃又大声说,“无衣,你帮我把那个箱子送到灵夕的房间。就是那个,是给她的。”
王谨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他看着半躺在不远处的姑娘,还是不发一言。但姑娘似乎听见有人在说自己名字,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睛。“这是到哪了?我睡了多久?我好像真的不太能喝酒,今天还是温过的酒。”
她抬眼看到笑意正浓的王谨,心跳不由快了几拍。随即耸耸肩,豪迈的双手一摊说到:“不好意思啊。我还想向你多打听一点杨祎的故事呢,没想到,嘿嘿,我都不知道我咋睡着的。真是……呵呵,我有没有打呼噜啊?”
王谨笑得双眼弯弯,“不知道啊。我也睡着了。”
“真的啊?哈哈。你一路奔波,也确实累了。”
“要不是他们在外面搬东西,我也还在睡呢。”
“呵呵。那我们下去吧,看有啥需要帮忙的。”张灵夕再多扫了一眼王谨那绵长的笑容,心道,“他肯定没睡。”
张灵夕跳下马车,刚伸了个懒腰,王谨就跟着下来,并把自己的白色貂毛披风盖在了她身上,“外面很冷。你刚睡醒,可千万别吹了冷风。”
张灵夕一阵牙酸,赶忙想拒绝,“不用不用,我这就回房间了,你这样会冷的。”
王谨轻轻扶了一下她的双臂,笑道:“我还有别的披风。你先回房吧。你的东西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说完便钻进马车,拿起了刚盖在张灵夕身上的玄色披风披上,里面还是温热的,她的体温。
张灵夕感受到了一个目光,不远处鲁蜃正在看她。她莫名心虚,尴尬地冲他吐了吐舌头,微微鞠躬道:“鲁叔叔,上元节安康。我先回房了。”
鲁蜃点了点头。她一溜烟跑了。王谨倒是若无其事地迎上鲁蜃的目光,“鲁师傅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家将已经帮忙处理妥当。谨儿也早点回去休息。”
第二日卯时,张灵夕准时醒来。
她简单梳洗,将头发扎成高马尾,走去厨房做饭。“王谨回来了,多一个人吃饭,不知道他那三个家将连夜回去还是在学宫留宿了,嗯,保险一点,煮七人份吧。”
最近的早餐,她都是蒸开花馒头和鸡蛋,再煮一壶热羊奶,简单又营养。生好火蒸上后,她坐在灶台旁抱着腿发呆。
“听杨芃说,最近都是你做饭啊。”是王谨的声音。
“是啊。这段时间,学宫里就我们三个人,何必让刘嫂他们在这专门呆着呢,大过年的回家陪陪家人多好。我自己简单做点也不费事的。”
王谨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了,“那一会,我可以吃到你亲手做的早膳咯?”
“呵呵。不知道符不符合王公子的口味,我只会做简单的,鲁师傅他们倒是不嫌弃。但和你们家的厨子比,肯定是差远了。还请公子莫嫌弃。”
“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
厨房门口刚要踏脚进来的杨芃,若无其事的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早午晚饭,王谨都会陪着张灵夕做饭,还想笨手笨脚的帮忙。但柴也不会劈,火也烧不燃。最终,杨芃默默在饭后将柴火劈好堆在一旁。张灵夕生好火,再让王谨帮着不时添一添柴火。
最让张灵夕无语的是,她做好饭菜收尾了,王谨会很热络地将饭菜端去饭堂,然后分别摆在两张相距很远的桌子上。
她无比庆幸“食不言”。
每日上午例行的阳光下练剑,变成和王谨过招。他剑法很好。虽不似崔甯那般飘逸轻盈,简单的剑花,却攻击力十足,常常一晃眼,剑刃已到眼前,配合九霄剑打出来,还会出现嗡嗡的蜂鸣声,似乎有一些迷惑对手的奇妙作用。
单纯对剑拆招,她从未占据过上风,但她特别会躲避,王谨也从未将她拿下。
“以前你都是和杨祎崔甯练剑,都没和我练过。不过,你的剑法真的很不错。”
“是吗?是你让我吧……”
“我让你不是应该的吗?”
“……”
“以后都我陪你练好不好?”
“……”
下午阳光散去,山上变得湿冷。
往日张灵夕都在呆在房间练气和练符,如今王谨会过来找她。两个人单独呆在姑娘房间,又实在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她就会去静习看书和画符,晚上回房休息时再练气。
原本的清冷贵气少年郎,近半月来,话多又粘人。但真的,挺可爱的。
张灵夕不停给自己说,是要发展成兄弟情的,是兄弟情,别动摇,乖,你和杨祎崔甯什么样,就和他怎么样,越自然越好。
但两人安静各看各书的时候,她不自觉会偷瞄几眼。特别是阳光洒在他橙金色的衣服上,他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开始不去细想什么,就这么一起吃饭一起练剑一起看书。
王谨时不时直球的来几句“疑似示爱”,但都没有进一步的言语或行为。说他放弃了,好像也不是,她怀疑,这可能是对方故意的新套路。
纠结?犹豫?坐以待毙了?她经常会躺在床上焦虑的挠几下头发。最后,用打坐让自己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