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人面色都颇为难看。

张灵夕冲他们开怀一笑，“别这样嘛。我去去就来，等我一起用晚膳啊。”

转身看着道童，轻轻点头，“请。我这就随你上山。”

到了道观，道童领着她往后院走去。

“这是？去哪儿啊？”

“到师尊的修室。师尊和师父师叔都在那儿等你。”

“哦……”张灵夕心中隐隐觉得情况似乎很严重。

张灵夕踏入房间，就见张恒半躺在榻上，看起来非常憔悴，甚至有些痛苦难忍。张诚坐在床尾，张先跪坐在长案前。表情都非常严峻。

“灵夕见过师尊。您……是不是不太舒服？”

玉清道人冲她轻轻招手，淡淡笑道：“灵夕，你过来……”

张灵夕快步抵达床边，半跪在师尊身侧，“师尊有何吩咐？”

“本来不想你做什么冒险的事，只是想你在青城问道大会上能有所建树，但现在情况刻不容缓，只能放手一搏了。”玉清道人猛烈咳嗽了几下，面部表情扭曲，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他几乎是咬着牙根继续说到：“你可愿意？只能是你单独前往，会非常危险，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那种危险，甚至你会赔上性命。”

“果然。”张灵夕心中暗叹了一句，早就知道阴阳令不简单，也早已自我心里建设过数回。这会亲耳听到答案，甚至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夕儿愿意。”她回答得很果断，没有冲动，不卑不亢。

玉清道人脸上瞬间闪过惊叹，但随即便欣慰的点点头，再缓缓道来，“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可能不那么简单，你的灵力来自苗疆吧？天生拥有下蛊灵力和阴阳眼的少女，其实并不难猜她的来路。“

几位道长只是从她运转灵符的手法，看出她的灵力不单纯，而破黑符阵法时，游尸被控的情况又犹如中蛊，不似一般的太阴炼形控尸术。而且她当时明明可以用竹箫控尸，但是她宁愿打得尸屑乱飞，也没有御箫。当时他们就猜想，她可能是苗疆的人。不想用竹箫，就是怕他们认出她的苗疆灵蛊。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就是护国郡主莫雪的女儿。

张恒愣了一会后，也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只道：”桐儿和君儿都那么信任你，肯定有原因。而你在青城学宫的几个月，我也看在眼里。你心怀大爱，绝不是奸邪之辈。和你母亲一样。你不用真实身份，是……因为觉得身份不太方便吧？其实无妨了，在我这里，心性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之前并不知你乃苗疆圣女，就早已决定让你留在这，毫无保留的教你一切。”

张灵夕鼻子一酸，垂下眼眸，咬了咬嘴唇，“师尊……我……真的很抱歉。说什么身不由己，也改变不了我做了欺骗的事。但我发誓，我绝不会做任何危害苍生的事。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立场不同而已。”

张恒点点头，“也许这就是天注定。桓君肯定也是认定你是天选之人，所以愿意以命相救。如今，你有苗疆圣女天生灵力的‘控’，有桓君真传太阴炼形的‘御’，还有青城道术和剑术的‘破’。这事儿只能靠你一试。如今知道你是莫雪的女儿，更坚定了我的信心。是好事，你不必介怀。”

张灵夕猛的抬起头，“以命相救？什么意思。”对方说了一大段她的能力，她只听到了一句话。

张恒也是一愣，道：“你体内这么强的灵力，你不知道什么来源？你才十七岁呀？！”

“这几个月我的确觉得灵力强大了很多。其实是有原因的对吗？白云涧之后对吗？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孩子，一切都过去了，是你母亲的选择，她认为最正确最值得的选择。她在深潭中，将毕生修为都传给了你。”

张灵夕身体一松，呆呆的跪坐到了自己腿上。眼泪无声滑落。她不是没想过，水里传送到身体里的热流，真实真切。她是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所以一直逃避到了现在。玉清道人三言两语给出了她心知肚明的答案，她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张恒给了张诚一个眼神，窝进了靠枕里。

张诚给师父整理了一下盖被，道：“阴阳令，其实是藏在青城山顶明君阁塔下的一个秘密。三百年前祖天师开山立派，降妖除魔斩尽天下邪祟，并将一路集纳的玄阴之力，封印于宝葫芦之中，用阴阳令镇压之。正常情况下，祖天师封印可维持两百年到五百年。但为避免意外，还是定下了青城问道的规矩，因为时逢闰九月，玄阴之力会躁动异常，祖天师希望天下道法最能之士，能守护阴阳令，以保天下太平。”

“闰九时间由天相决定，前两百年的几次青城问道都太平度过。今年是第300年，而且，距离上一次问道时隔百年，又第一次岁在甲子。两个月前，玄阴之力就已经出现了异动。”

“出现了异动？而且两个月前？？”张灵夕有些惊讶。张诚说的和白琮给她的信息几本符合，阴阳令除了是个名头，更重要是可以得到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只是白琮知道的也没有那么详细，只是常理推测是秘籍或者法宝之类的。没想到会是玄阴之力这种不可控的强大能量，还出现了异动。

“对。就是鲁蜃下山之前。师尊发现了异象，担心将来情况无法控制，就让鲁蜃去天山给你铸造兵器。但现在他还没回来，就已出现新的变数。”

张诚心疼地看着玉清道人。

“昨夜，那三个曾在路上偷袭过我们的西域剑客，和他们的主子，偷偷上了青城山。用血行针逼供师父，想知道阴阳令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