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王谨也沉下了脸庞。

他轻轻拉起张灵夕的手说道：“你不嫁人，我不娶妻，不就行了？还不让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逛街一起玩吗？”

张灵夕垂下眼眸，声若蚊蝇地道：“你真的没有必要……”

王谨淡淡一笑，“有什么是必要的呢？上元灯节时，我就有很多很多话想给你说，但那会不想给你压力，所以没说。你现在愿意听吗？”

张灵夕喃喃地说，“我不愿意。”她心里却是疯狂呐喊的，我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我不想听！别再来动摇我了。

王谨无视她的“拒绝”，牵着她慢慢往前走，“我喜欢你。很早就喜欢你了。你和杨祎在那聊天，我一直都在听的。换做别人，我才懒得杵在旁边呢。我喜欢看你笑，觉得只要看到你笑，我发自内心内心的会跟着你笑。你去成都了，我超级想你。我回金陵了，还是超级想你……”

“好了。我都知道，但是，现实不允许我们在一起。”张灵夕顿了顿，“我也喜欢你啊。不然，我干嘛关起门来轻薄你啊……”

说完她仰天大笑，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在干嘛。但我知道，我以后不能干嘛。我不能连累别人。就这么简单。”

她挣脱王谨的手，往前快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冲他歪头一笑，“我也给你说了喜欢啦。扯平拉。但是，喜欢不是一辈子的。我们都不要说太久的事。说不定，我根本没有一辈子呢。”

说罢，她背着手慢慢往前踱步。

王谨自言自语道，“可是，我真的一开始想的就是一辈子啊。在青城山时，我就想着和你私奔了。”

但他没敢给张灵夕说，只是追了上去。

码头的门楼就在前方，王谨看了一眼，突然双手扶住还在魂游姑娘的肩膀，“不说一辈子，就说现在，我们每天就开开心心在一起不好吗？”

张灵夕心道，当然不行，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们呢。我总不能去告诉每一个人，我们只是在一起开心，不会成亲的，你们不要怕，你们不要伤害他。

她冷冷地说了一句，“开开心心可以啊，像和崔甯杨祎那样就可以。还有，你必须和别人成亲。”

王谨冷笑一声，“和别人成亲，然后每天想着你？可以啊，除非你答应让我每天来找你。”

张灵夕无语，“好啦。你真的……没想到我会说不过一座冰山。要被你爹知道，你这么会哄小姑娘，他铁定后悔没有早点给你娶亲，不然这会儿孙子都抱好几个了。”

王谨一把抱住她，脑袋埋近姑娘脖子里蹭了蹭，“是呀，我真的很会哄小姑娘的，和我在一起会非常非常开心哦。灵夕姑娘要不要试试啊？”

张灵夕无奈地看着甜，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正在试着吗？可这是大街大巷的。你能注意一点吗？”

王谨马上松开了她，只是在长长的袖子下面拉着她的手，“那不是情之所至嘛。而且，那么黑，谁看得见啊。”

张灵夕扶额，她自觉已是口无遮拦之人，可眼前这位比她还敢说，如果两人真恋爱，恐怕会腻歪死方圆几里的人。但此刻，面对另外一个人先撒泼耍赖，她只能努力保持清醒，“你知道白琮这个人吧？你们每个人在干嘛，都逃不过他的人的眼睛。”

王谨不屑道：“他那么金贵，花时间盯我干嘛啊。”

张灵夕捏了捏他的手，“不盯你，盯我呗。”

王谨看过来，“真的吗？”

张灵夕叹了口气，“假的。”

送张灵夕回了房间，王谨赖着不肯走。

杨祎看了他好几眼，“王公子打算今天也住在锦运堂吗？”

王谨白了他一眼，“怎么，锦运堂这么大房子，还不能腾一间客房给我吗？”

杨祎瞪回去，“喔，客房是大把，就怕你想住的是这一间。”

王谨道：“那到也没有，我只是想在这多呆一会，自己睡我还是可以的，我不怕黑。”

张灵夕：“……”

她内心万马奔腾，王谨放开来撒娇，她真的是吃不消啊。她深深觉得，传奇话本还是看少了，真没看过哪个小说的男主角是王谨这样的。她也是疑惑，王致那样严肃的人，怎么会养出这样一个儿子。喔，不是的，他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的。看来还是她的原因，莫非是自己太放任他了？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反正，有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来日方长吧。晚安。”张灵夕只能主动下逐客令了。

杨祎噗呲一笑，“你两又绕回去啦？我就知道，哪能说……”

张灵夕白了他一眼打断他说话，“是是是，杨公子最懂了。”然后她侧过脸，还用手遮挡一边，用唇语说：“可惜……”

杨祎挪开了眼睛，只是歪着头对王谨说，“还不走？让崔甯给你安排一辆豪华马车？”

王谨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袖子，“准备走了。不过，请两位公子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有话想单独和灵夕说。”

“不说了。改日再谈。”张灵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我不走了。”王谨又坐下了。

“……”崔甯轻咳了一声，道：“王公子真是令在下另眼相看。”

张灵夕叹了口气站起来，伸手牵住王谨，“来，姨娘送你出去。”

王谨无语地往旁边翻了个白眼，手里却使劲捏了捏她的手。

出了房间，王谨自然而然就挂上了冰山脸，冲等他的车夫点了点头，钻进了马车。

“你们这是？”杨祎一边嗑瓜子一边开口问道。

张灵夕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灌了，“没怎么。也不能怎么。还不能占占便宜啦。”

崔甯闻言抬着眉毛看过来，右手竖起了拇指，“灵夕姑娘也是越发让在下另眼相看。”

姑娘倒是不以为意，“哎。反正不能嫁人，要么，我当浪客得了？找个十个八个男人，看国师认为谁能威胁到江山。”

杨祎满脸写着“一本正经”地看过来，“我觉得行。”

张灵夕也贱兮兮地睁大了双眼，“真的行吗？男宠啊！这么刺激吗。”

杨祎哈哈大笑，“怎么不行？你还是长得不错的，又不想着嫁过去，我想愿意和你在一起的男人应该挺多的。”

张灵夕仰天大笑，“好好好。但我也是要看脸的。不好看我可不要。”

杨祎道：“行啊。要不，我这就给你去物色几个？”

张灵夕说，“有老婆的我可不要啊……”

杨祎道：“你要求还这么高啊……又要好看，还不能有老婆……那就只能找王谨了，现成的，他愿意着呢。”

张灵夕嘿嘿嘿几声后怼回去，“王谨也才一个嘛，不是说十个八个嘛……”

崔甯终于听不下去了，“好啦。再讲就太过了。一个一个未嫁未娶的，说话这么不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