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司里冥官的官服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而她却偏偏只喜一身红衣,头插金步摇。
若溪为此曾打趣她:“每日都打扮得像个准备上花轿的小新娘似的。”
曲寻幽嘴角含有浅浅的笑容,抬起修长漂亮的玉指轻抚着怀中的黑狐。
黑狐皮毛柔亮,温顺乖巧,一脸享受地合上了双眼,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主人的怀里。
一缕青烟飘然而至,二首冥官的身形由虚变实,出现在了曲寻幽的面前。
他两对大眼瞟了一眼面前的一人一狐,急言道:“冥主,幻神已经将我们的幽魂海搅得天翻地覆了,你就真的不打算去看看吗?”
曲寻幽摸着黑狐的手一顿,抬头露出了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光滑如玉,饱满的大红唇薄厚适中,唇线优美。
她生得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眉眼微微上挑,时时刻刻都在透出一股妖艳的气息,她的美犹如月下忽然盛开的昙花般惊艳,一顾倾心,再顾沉沦。
她小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镇定自若地看向来人,道:“庚伏想让我看什么呢?有什么可让我看的?倒不如陪着我的小狐狸来得有趣!”
怀中的黑狐闻言立即将它的那颗小脑袋往她的手心里蹭了蹭。
庚伏即是担忧又是失望,曲寻幽又道:“就先由着她罢!也许从此之后她就能死心,就能放下了。放心吧!她自有分寸,不会打坏里边的幽魂的。”
三个时辰后,一道流光飞来,缓缓化成人形。
曲寻幽看着躺在身边的白衣女子,道:“如何了?”
若溪鹅蛋小脸,柳眉杏眸,精巧的鼻子,红润的小嘴,安静时面容有些清冷。
她的脸庞上尽显失望,歇了好一会儿才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被一块利石划破了掌心,沾在石头上的那一滴血迅速没入了它那细小的缝隙中,在昏暗的光线下悄然发生了变化。
她看了一眼掌心那道微乎其微的小伤口,随手一抹就没在意,道:“不如何,比陪你打架还要累!”
曲寻幽挑了挑眉,道:“他当年害你身受重伤,如今你又要寻他做什么?你当真如此放不下他?况且你原本是需要沉睡十万年的,如今才不过三万年你便回来了,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吗?”
若溪颔首,她自然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当年那支刺穿她胸膛的冷箭上刻有诅咒的符文,因而伤了她的元神,而她在尚未痊愈的情况下提前强行回来了,她身上的伤自然还在。
若是没了强大的修为护身,只怕她日日都得承受利箭穿心之痛,除非她重新沉睡继续疗伤。
若溪却忽而反问她,“若是你怀里的小狐狸突然咬了你一口之后就莫名失踪了,你可会去寻它?然后问清楚它为何会咬你,又为何离开?”
小黑狐扒拉着爪子瞪了若溪一眼,又极为不满地叫唤了一声。
暗暗心道:“它又不是疯狗,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咬人的,假设也不行!”
曲寻幽看了一眼怀中的黑狐,点点头,毕竟,她是如此喜欢它。
若溪伸手摸了摸她怀中的黑狐,道:“所以啊,推己及人,我寻他确实因为是因为我放不下,我沉睡了三万年才恢复了神识,一想到我堂堂幻神竟然替他人背了黑锅,我就气得不行,所以我想回来查清当年的真相。”
也只有将真相查清楚了她才能把这个锅给甩掉,毕竟背黑锅的感觉真的很让人讨厌。
而且她也想证明她自己,让他知道他眼中看到的她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她!
只要将此事了结了,她才能安安心心地继续沉睡疗伤。
“你心里可还有他?”
“天晓得!”
“我也晓得,你心里还有他。”
“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为何你会如此肯定?”
“你脸上的气色告诉我你这几日都没睡好。”
“确实没睡好,我沉睡的这些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你们来说是三万年,可是对我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一觉醒来,三万年前的事情与我而言与昨日无异,我也有血有肉,自然是要悲戚个几日的。”
曲寻幽忽然神色一转道:“不然,我陪你打一架泄泄愤?或者我把我幽冥界的第一美男子送给你,让他好好抚慰抚慰你内心的情伤?”
“咳咳咳……第一美男子?你幽冥界里头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了?我怎的不知?”
若溪心想,这世间诸神,能说出将麾下的美男子当礼物赠与他人的,估计就只她曲寻幽一人了罢!
曲寻幽怀中的黑狐一下子猛地立起身来,她假意没瞧见,不着痕迹地将它按回了怀里。
怀里的小黑狐半挣扎半屈服,她无奈只好以传音术暗暗对狐狸道:“我知道你们狐狸一族向来生得美,可是你激动个什么劲?虽说第一美男的称呼确实好听,但是你不觉得为了这么个虚名就被送出去当面首很丢人吗?”
黑狐圆溜溜的眼睛觑了傍边的白衣女子一眼,弱弱地又缩回了曲寻幽的怀中。
幻神美是美,可是与它的主人相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啊呸!就算她比主人还要美艳,它堂堂一只狐狸精也不能当面首啊!
“你也认识,就是庚伏啊!”
庚伏?她自然是认识的,就是那个整日顶着两个脑袋在曲寻幽身旁晃荡的冥官,一想起他的那两个脑袋,若溪不由觉得后背森森骤冷。
“幽幽,你的口味……额……很独特!”
“……”曲寻幽只笑不语。
“丫头,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
两人抬头就看见赤羽在幽都山上空大展着洁白的羽翅正朝她们飞来。
天界的警战司共有四大神将的神职,现有三大神将在位,警战司司主是束衍,左神将曲流川是曲寻幽的胞弟,右神将在百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时不幸陨命,因尚未有合适的神仙担任,已经空缺了百万年之久,赤羽是中神将,是羽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