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将小女孩拉了回来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都已经欠了郎中好几两银子了,咳咳……郎中不会再来了。”
“那我就出去找活干,我出去挣钱给娘看病。”
“傻孩子,你才几岁的娃娃,你能做什么?又有……咳咳……又有谁会雇佣你?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穷人家的孩子早成熟,懂事得让人心疼。
若溪从袋子里取出了两片金叶子递给姜摇。
姜摇即刻会意,一路小跑着进了屋内,将金叶子塞进那个小女孩的手中。
“快去给你娘亲请郎中吧。”
那个小女孩和她的母亲一看见那两片金叶子,皆是愣在原地,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直到看见姜摇转身离去才出声要喊住她。
姜摇把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对身后的叫唤置若罔闻。
……
四人又走了好一会儿,于阳用法术探了探四周道:“这方圆百里内没有什么妖邪在作乱,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只是积德行善吗?”
若溪弯唇一笑:“不错!世间万路皆是道,降妖伏魔是道,一路行善,一路花金叶子也是道。”
“师祖,那我们在这凡间历练要历练多久?”
“我还没想好,先定个几百年吧。”
“……”
白驹过隙,岁月如驰,两千年如弹指一瞬。于阳和姜摇都从小娃娃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有一群白衣少年在嬉笑间来到了湖边。
为首的高个子少年突然驻足,他收了笑容回头怨声道:“今日师父他老人家怎的又罚我?师父教我们的那个伏魔法阵本来就有问题,我不过是说了句实话嘛……”
与他并肩而行的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啊!你以为单单就你看问题来了吗?”
高个子少年一愣:“难道你们也都看出来了?那你们为何不说出来?”
乘英笑着道:“你道师父他老人家为何十几万岁了还只是个地仙的阶品?
还不是因为师父他对修道的悟性太低,修为也不够吗?
师父他回回历劫时总是历不过,这才一直卡在地仙这个阶品,
所以啊,听师父授课的时候不必太较真了,你跟师父较真,师父不罚你罚谁?
有问题还不如去问师祖或者直接去问祖师爷。”
“就是啊,你以后可得学聪明点,别老揭师父的短。”
众人纷纷点头附议。
乘风双眼一亮,道:“听闻祖师爷爱喝鱼汤,不如我们抓几条鱼回去做了汤给祖师送去,顺便还可以请教祖师爷问题。”
“你说的对!咱们赶紧下湖捉鱼去。”
说完,众位少年立即变回仙鹤原身,一道下湖捉鱼去了。
而湖边的竹林中有一粉裙,一青衣的两名少女正在悄悄地靠近那几只仙鹤。
身穿轻纱粉裙的姜摇压抑着激动的神色,双眸亮光闪闪。
圆圆的小脸蛋上还有一丝稚气尚未完全褪去,一对粗细长短恰到好处的羽玉眉衬得她格外的清丽可爱。
她踮着脚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步子迈得极为小心翼翼,她身后紧跟着的青夙亦是如此。
待靠近湖边时,她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视线定在了那只比较圆润的仙鹤身上。
她想着,胖点的背上才有肉,这样才不会摔疼她。
双腿微微一弯,脚掌小腿同时使力,少女的娇躯便顺利地跃到了仙鹤的背上,青夙紧跟着跳了上去。
“哈哈……胖有胖的好处,果然是不疼的。”
正在湖中专心捉鱼的仙鹤们顿时大惊,在湖面上好一顿扑腾。
未被控制住的其余仙鹤惊叫声连连地向远处逃离,然后远远地望着被姜摇两人骑在背上的那个兄弟。
众位仙鹤少年都面露同情之色,两千年的时日相处下来,对于这位小师祖的恶趣味他们可是一清二楚的。
身下的白胖仙鹤拼了命地挣扎,姜摇赶紧死死地搂住他的脖颈。
“别抖了,你再抖,再抖我就要吐你背上了,你就带我们飞上天去玩玩嘛。”
“不行!你们两个太重了,我飞不起来。”
靠在姜摇后背一身青色素衣的青夙忽然双手叉腰道:“乘风师兄,你竟敢说我们胖?我们那里胖了?”
乘风头一扭:“不行!要载你们两个,我真的飞不起来。”
以他的修为,只载她们其中一个那还能飞,可是她们回回都非要一起。
就算勉强飞上去了也得累死,上回逞能载着她们两,在嶓冢山上空飞了大半日的那个小师弟,至今都还躺在床上休养呢。
姜摇的羽玉眉一挑,伸手在他背上一摸,再一拉,随着一声鹤唳,她拔出了一爪子的鹤羽。
“行不行?”
“不行!”
她又拔了一爪子的白毛毛:“还是不行吗?”
乘风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冒着泪光,他忍着疼痛道:“不行!”
“多好的一个少年郎,正当年轻气盛的时候,你怎么能总说自己不行呢?”
“……”
几轮下来,乘风后背的羽毛都被姜摇给拔光了。
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下来,别总是动不动就欺负他们,还拔人家的羽毛。”
她们同时回头看去,见一道挺拔的白色身影在竹林之中负手而立。
他嘴角勾笑,却又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人正是于阳。
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软萌可爱的小男孩。
如今的于阳剑眉墨瞳,两瓣薄唇时常勾着戏谑般的笑容,漆黑的双眸如同无尽深渊般深邃,与他相视总会有一股子莫名的力量将人瞬间吸引,让人无法轻易地移开视线。
青夙和乘风朝于阳齐声道:“师祖。”
姜摇翻了个大白眼,她和于阳师兄都是师父的嫡传弟子。
平日里竹老都会尊称她一声小师叔,可竹老的这些弟子们却只尊称师兄为师祖,从来都不会这么叫她。
她默默地从仙鹤的背上下来,师父向来随心随性,对她也宽容,这两千年来管束她最多的并非是她的师父,而是眼前的于阳。
虽然他也不曾如何严厉地对待她,可她一见到他那脸上的笑容,心里就开始发怵,回回他这么一笑就会跟她提课业的相关事情。
“我记得早上给你布置了好些课业,你都完成了吗?哦,还有上个月教你的那个灵术你学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