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见善觉确实快要控制不住了,赶紧将自己的法器丢了出去,随后施法压住了一直在震动的紫金钵。
赤羽的法器是一把赤红色的羽扇,据他所说那是从他自己翅膀上的羽毛拔下来的。
因为这些羽毛上沾染了他昔日同僚兼好友的鲜血,那是上一任的右神将。
前右神将是死于百万年前的神魔大战,在他身受重伤还有一息尚存之时,是赤羽拼了命地只身冲进重围,又拼了命地将他背在后背冲出了包围圈。
好友的死对赤羽的打击很大,他当时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默默地拔下了沾染着好友鲜血的羽毛,并将它们收好,随后又继续上战场。
赤羽带着无尽的悲愤在战场上杀红了眼。
他不眠不休地血战了十天十夜,一双洁白的羽翅被魔族的血染成了赤色,赤羽之名便由此而来。
最后警战司将魔军杀得连连溃败,最终仙界取得了胜利,才迎来了两界百万年的和平。
若溪发现他们想要强行冲破这个法阵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于是她便收了手。
“不行,太慢了,再继续拖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变数,我们得去找阵眼,直接从阵眼冲开这个法阵。”
扶潇也认同地点点头,最后为了保证这边能撑到他们寻找到阵眼,还特意留下了巫礼和元娘一起帮助善觉他们。
接着若溪和扶潇还有流川他们一起前往北荒行宫。
甘隅是回了北荒行宫才出事的,那么阵眼必定就在那里。
……
北荒行宫的后山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小祭台。
全身瘫软无力的甘隅躺在祭台上,他两边的手腕处都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再流进那条凹槽之中。
附近都弥漫着又腥又甜的气味。
他看着背对着他的那道背影,有气无力地道:“父亲,您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想要我去死?”
仁昌的身子一僵,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我并非是因为讨厌你,只是为了给你哥哥铺平未来的路,就不得不牺牲你了。”
“果然,还是因为二哥……”
“对不起。”仁昌道。
宁珪从天而降,满脸着急地朝祭台这边跑了过来:“三弟……”
甘隅看着宁珪忽然笑了,笑容里满是凄凉。
他的意识越来越弱,在闭眼前吐出了他这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
“晴儿,鸡汤快要炖好了,记得回来趁热喝……”
仁昌见到宁珪时大吃一惊,他将即将跑上祭台来的宁珪给拉住:“你怎么会在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你快走,快回九重天去!”
宁珪猛地甩开仁昌的手,他看着仁昌质问他:“他们都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谋划的,我原先还不信,可是……父亲,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宁珪说完便看了一眼甘隅,甘隅的元神正在消散。
仁昌避开了宁珪转回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缄口不言。
宁珪摇着头再一次开口质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仁昌沉默了好半响才开口:“我这么做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你啊!”
宁珪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再次问他:“为了我?”
“不错,你虽说资质极好,但是这世间不但有修为高到让三界忌惮的幻神,还有一个鸿蒙大帝扶潇,在西荒也有一个说一不二的西王母,这日后若是等你继任了天帝之位,无论他们那个要反叛,都有那个实力,你会很难坐稳天帝的位置的。”
宁珪忍不住地直摇头,他看着仁昌的眼神如同蛇蝎猛兽:“他们不曾有过这样的念想和举动,父亲怎么能单单因为个人的猜测就这么做?还不惜害了三弟,三弟又有什么错?”
“他没有错,只是这个法阵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元神和血脉才会达到那个效果,牺牲他来成就你,我觉得很值。”
仁昌起初也没想着牺牲甘隅,虽说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儿子,但是毕竟是亲生的,若非是不得已他也不会这么做。
原先仁昌是想要用东海龙太子来祭阵的,可是这个东海太子却突然失踪了。
而符合祭阵条件的龙族,哪一个不是顶顶尊贵,又有实力的?
岂是他想要谁来祭阵便能抓来?
他虽尊为天帝,但是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哈哈……二殿下,这回可是相信了?”
两人听到了一阵尖细的笑声立即转身朝那道声音看去。
只见一身魔气缭绕的孤晴靠在一块大石头边上,正在冷冷地看着他们。
仁昌一见到孤晴,方才心中的困惑也得到了答案,也冷冷地回视着她:“是你,是你故意把他引来的。”
“不错,是我。”
仁昌冷哼一声道:“你可知背叛我会是什么下场?”
“就算我对你唯命是从,我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即是如此,我为何不干脆点,将你杀了为我祖父,为我父亲母亲报仇。”
孤晴说完,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朝他们出手。
仁昌暗道一声:“不好。”
迅速以一掌向身旁的宁珪打了过去,宁珪顿时被仁昌打出了数十丈之远,还结了一道厚厚的仙罩将他困在原地。
而仁昌为了保全宁珪,来不及自保,瞬间就被孤晴捏住了他的脖颈,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被她抽离体内。
仁昌强忍着不适,双手正在努力地在施法,只是这个法阵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抵抗,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半刻钟之后,法阵突然失效,孤晴再也无法抽取仁昌的修为。
而与此同时,仁昌的法术终于奏效了,他被孤晴抽走的力量不但正在陆陆续续地回到他的体内,而且还能一直吸食着孤晴方才得到的力量。
孤晴见状,顿时大惊道:“我的力量怎么会被你抽去?这……这怎么可能?”
仁昌仰天大笑道:“你当真以为我教你用这个法阵,对你就没有任何的防备吗?可笑,我若是没有能制得住你的本事,又岂敢利用你来帮我铲除他们?否则一旦你完全入魔了之后,我又该如何解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