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网络上没有一条正面报道,铺天盖地的新闻,沸沸扬扬的论坛,几家门户网站排行前三的检索词都是沈长歌打人,沈长歌不清楚自己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为什么能博得这样的关注,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当初为他发布会站台的几个人到底代表着什么,就这样,在一片骂声中,沈长歌的十一月就这样过去了。
人们都在推测他到底是一名超级富二代,还是某位圈内大佬的私生子,每况愈下的风评,还有人说他的歌不过是华而不实,无病呻吟,随后又在后面附上了一段《郭源潮的歌词,就在这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宝岛媒体忽然爆出的一条消息忽然让所有人闭上了嘴。
“今晨,据本届金碟奖评委会透露称,内地新人男歌手沈长歌首张专辑《未来的主人翁成功入围,并获四项提名,其中《郭源潮提名提名年度最佳作词奖,专辑同名主打《未来的主人翁提名年度最佳歌曲,整张专辑提名年度最佳专辑奖,而他本人则被提名为年度最佳新人。”
一时间,内地的媒体都闭上了嘴,再无任何风言风语去攻击默不作声的沈长歌,宝岛向来开放,起步又比之内地早出不少年,在娱乐产业更是独占鳌头,而金碟奖,无疑是代表着整个华语乐坛最高水平的颁奖典礼,可这个颁奖典礼最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排外,早些年来获奖的原住民歌手,方言歌手不知凡几,而这些小众歌手获奖的几率却比内地的大牌歌手更高,所以极少会出现内地歌手获得提名的情况,更何况是一个新人。
这天,沈长歌极为开心的拿到了一张银行卡,这是近段时间那卖出的四百万张专辑的一部分分成,而宋不可又以公司发展为由只给了他一百二十九万,也没心思再录歌了,急冲冲的跑出了门,也没理会身后宋不可叫他买点衣服,买个电话的叮嘱。
可是跑到那天的橱窗前,一排扫下来,也没见到那天那只黑色的表,可突然,玻璃的店门被推开了,有些泄气,可毕竟自己也没交定金,就一句口头承诺,别人不当真也不奇怪。
“你来买表了吗?”表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正是那天那位熟女销售,沈长歌有些忐忑的看着她,问道“那表还在吗?”
“再不来,可真不在了,赶紧进来吧。”
销售拿出那只名为葵的表,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他,随后说道“你叫沈长歌吧?”
“嗯。”沈长歌正满心欢喜的打量着这只表。
“给我签个名吧!”说着销售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本笔记本,还递了只笔给沈长歌。
沈长歌拿着笔,却无从下手,他的字只能用工整来形容,可离好看确实是差得远,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签了一个,递还给别人,随后看着她的表情,哎,果然会被笑啊。
付了款,正要出店门的时候,却听到熟女销售忍不住笑意的对他说道“歌很好听,加油!”
十二月七号,在宋不可那吃完晚饭后,沈长歌便要出发去往宝岛,却只见宋不可递了一张机票给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却被他支支吾吾的搪塞了过去,然后说让他等等,他给他找了个伴。
没一会,段安然来了,今天的段安然把头发扎了个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圆圆的脸蛋,一对笑眼能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上身穿着长长的黑色英字卫衣,下身却什么都没穿,露出了一双白白的修长大腿,有一种清纯又妩媚的诡异魅力。
沈长歌没好意思多看,稍微打量了两眼就把头偏向宋不可,目光里满是求救的意思,然后便被宋不可催促着出了门。
“怎么?不想跟我一起?”段安然看着有些拘谨的沈长歌,有些奇怪。
“不是。”
“那怎么不跟我讲话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沈长歌头都不敢偏,生怕被白花花的大腿晃了眼睛。
车速突然提了起来,沈长歌也不明白为何突然这么急,可沉默的段安然让沈长歌有些不敢开口。
飞机起飞后,沈长歌坐在窗边,不停的从窗外观望着窗外软绵绵,白乎乎的云层,寻找着飞鸟的踪迹,可没过一会,他却开始有些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胃里的酸水还不断翻涌上来,脸都给憋红了。
一旁的段安然转过头想问点什么,却察觉沈长歌的异样,有些紧张,急忙叫来乘务员,乘务员一问,便知是晕机,本想搀着沈长歌去卫生间,却被段安然截下,说她去。
回来以后,似乎情况有些好转,一旁的段安然却还有些心焦,先拿湿巾给他擦了嘴,随后又嘘寒问暖的,沈长歌心生感激,精力却不容许他去分神,实在太难受了。
昏昏沉沉的在稍比正常座位稍宽些的座椅上蜷缩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段安然看着身旁的男孩如同刺猬一般把自己包裹成一团,她有些好奇这个待人接物很是温和,一股子干干净净气质的男孩为什么会喜欢这种彻底防御的睡姿,可是她看过这两天那些沸沸扬扬的新闻,也见过他在发布会上独占舞台时的光芒,她才明白,他骨子里始终是不可被人欺辱的,孤傲的。
飞机抵达宝岛以北时,被夜幕和霓虹笼罩的城市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质,沈长歌却无暇顾及,他只想去到酒店里,把头蒙在被子里,酣然入睡。
醒来时,有些不知身在何方的昏沉感,想了想,还是决定洗个头。
推开门,一个娇小的人影毫无顾忌的钻入房间,一股香气渗入鼻尖,那是一种奶香混合着水果的清甜,很好闻,很清新,沈长歌摸了摸鼻头,看着本以为是客房服务的女孩重重的坐在他乱麻麻的床上又弹起,拉开窗帘的落地窗射进房间无数耀眼的光芒,映照着女孩纯洁如天使的笑容,如梦如幻。
“赶紧洗,我两逛街去。”段安然不满的看着拖拖踏踏的沈长歌,皱着可爱的鼻子,催促着。
“噢,好。”沈长歌对这座对祖国来说不可或缺的地方也是怀揣期待和好奇的,所以进了卫生间随便拿水冲了下睡得像鸟儿未筑完的家一般杂乱的头发,扣掉眼角的分泌物,拿冷水抹了一把脸就出来了。
段安然看着眼前连打理自己都不会的男孩,有些无奈,只得去卫生间找了把梳子,让沈长歌坐在镜子前,打算给他梳理一下毛发,或许是香气太过,或许是距离太近,沈长歌急忙从她手中拿过梳子,自己打理。
“喏,我吃不完,你先分一些。”坐在路边小摊上,沈长歌和段安然一人点了一份招牌卤肉饭,段安然先把饭推到沈长歌那。
“真吃不完啊?”这招叫做战术询问。
“快点分,我饿死了。”
沈长歌随便往碗里扒了一小点,段安然接过,又拿起筷子往他碗里倒了大半,碗里剩的不够沈长歌两嘴的量,沈长歌也没理会,大口大口的饭就往嘴里送。
段安然看着吃相极香的他,不爱吃饭的她忽然也来了胃口,学着他的模样,也开始往嘴里送,熙熙攘攘的街头,有老人骑着自行车,有孩子蹦蹦跳跳的拿着冰棍被温柔的母亲牵着走过,路边的车辆不过三两张,微风徐徐吹过段安然的发丝,捋平后,便开始极为认真的看着沈长歌大口大口的吃饭,段安然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被阳光直射却毫不在乎的侧脸,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心中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温馨感,一种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的温馨感。
回到酒店,把大包小包的放下,已是下午四点,段安然得去换礼服,化妆,临走前还不断叮嘱他穿得正式一些,又相约搭档走红毯,可沈长歌不想去,便被他拒绝了,可是被段安然以腰间的软肉相要挟,必须来看她走红毯。
本觉得背心拖鞋挺好,可又觉得不太礼貌,沈长歌只得穿上一条牛仔裤,一件纯黑不带任何图案的短袖打底,最后想了想还是穿上了白天段安然悄悄把钱付了的黑色夹克。
躺在床上看着岛上无聊又嘈杂的本土综艺,里面的姑娘们倒是挺活泼的,发育得也很健康,沈长歌乱七糟的想着,睡到在床上,他是被床头的酒店电话吵醒的,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然被黑色的大幕笼罩,清脆的铃声吵闹得如同哭泣的孩子,拿起听筒,电话那头的声音嗲得令人发苏,催促着他快来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