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算了一笔账,这些天她只挣了卖萝卜干的205文钱,其他都是花出去的,虽然每次都不多,但这么一次两次的,楚秀手里还只剩65两银子了。
“看来凉皮的日程要赶紧提上来了。”
里正这个人并不贪,看楚秀大手就拿出五百文心里面就摇摇头,“过个契要不了那么多,这些你留着。”说着又退给楚秀200文,“等过两天我去县里,趁早给你办了。”
之所以留那些也不过是一些路费,也可能是留作打点。
楚秀虽然不清楚到底应该如何操作,但也知道要费一番功夫,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愿意多拿一部分钱。
现在看到里正把钱退给自己,楚秀心理只有感激的份。
按捺住心里的情绪,楚秀再次把钱推出去,“麻烦大叔已经够不好意思了,哪还好意思让大叔倒贴钱。”
只是里正到底清正,不愿意接那钱,楚秀无奈,只能把钱装进自己腰包里,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再来感谢一次。
陈氏也在一旁站着,劝着楚秀把钱收回去,等看他们把事都说清楚了赶紧走上来,手里还拿两小筐的鸭蛋,“都是自家养的,你们尝尝。”
楚秀打眼一瞧,每个筐里大概十来个,个个都是青皮儿鸭蛋,看起来个头也不小。
她去镇上的时候留心过这鸭蛋的价钱,居然论个卖,三文钱才两个,这也是翠衫阻止自己的原因,实在太贵了。
再看看这十来个鸭蛋都有十几文钱了吧,楚秀哪敢接,赶紧推辞说不要。
陈良媳妇也一样,摆摆手就往后退几步,“空手上门都已经不好意思的了。”
虽说今天是楚秀办理过户的事情,但是既然登门了,哪有空手的道理,只是她看家里的东西确实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因此才空手上门。
这事她原本就做的不体面,若再拿东西拐回去,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给你你就拿着。”陈氏虽然长着一双小脚,但走起路来却十分利落,拎起两筐鸭蛋就塞进她们怀里,“家里又不是没有,吃了再来。”
里正大叔也在旁边劝着,“拿着吧,这是你们婶娘的心意。”
陈氏并不是见谁都会给鸭蛋,无非这两人被她上眼了,一个确确实实是贫困户,需要帮衬着,另一个则是明事理的,从她多拿出那么一笔钱就可以看出来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绝对亏不了。
“只是,唉……”
里正心里有一杆秤,什么人该敬着远着,什么人可以深交,他心里都明镜一样。楚秀虽然是个明事理的,但她家能有啥指望?“罢了罢了,乡里乡亲的。”
楚秀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看两人都极力推荐的样子只好接下来。
其实她心里还是挺想要这鸭蛋呢,只是一来没交情,二来自己又是托别人办事的,所以才不敢拿。
不过再想想,这交情都是处出来的,谁不是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熟悉?等打交道的次数多了,交情不就有了吗?
正巧她心里想结交里正夫妻,怎能错过这次机会?
就着陈氏的手楚秀又提了另外一件事,“婶娘,听说你们家正孵小鸭呢,到时候能不能给我留几只?”
她最心仪的是咸鸭蛋,可以直接用来包咸蛋黄粽子,只是现在说出来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来会让人家觉得自己一个挑三拣四,二来,也太露财了。
但是小鸭子就很不错了,既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跟里正家打点儿交道,又可以支援自己的农场建设。
她前些日子还说呢,要促成农场能量循环,最近正想法子往自己的农场里添置东西,这鸭子就是其中之一。
再说,有了小鸭子,咸鸭蛋还远吗?
村子里也有人来她这儿寻摸小鸭子,因此陈氏一听这话就点点点头,“那成,到时候我给你留着,你要几只?”
别看在这农村里,鸭子也是一个稀罕物,还是她托自己的儿子从外县给自己带来的,现在过了好几年,她家的鸭子已经有五六十只了,除了自己吃,还拿到镇上给儿子卖。
反正都是生意,卖给谁不是卖?
再说春上的时候她孵了一大批鸭子,保守估计也有二三百只,担心儿子的铺子吃不下,她正愁没人买呢,现在楚秀来了,也算给她分担一点儿压力。
……
把白契换成红契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又得到里正的准话楚秀心里更踏实了,抱着小嘉和又跟着陈良媳妇去了地里边。
楚秀买的这两块儿地种的都是水稻,到八月份就能收获了,旁边五亩地也都是水稻,只留了三亩地种了花生大豆和玉米。
这里的人家大大都是这样种植的,只不过有些人家种的玉米多一些,更多的人家还是更偏向于种水稻,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想着就问了出来,陈良媳妇看了她一眼,“玉米是好,但也贵啊,每亩都得4斤种子”,掰掰手,“就我那一亩地就花了80文!”
楚秀心里默默算了这笔账,这里的玉米亩产量大概是1200多斤,除去棒子、包衣和水分,净产量差不多800多斤,镇上的玉米10文钱一斤,当然这是贵的了,他们庄稼人卖出去肯定卖不了那么多钱,但是就按7文钱算,每亩地也能挣五六两银子。
陈良媳妇有些傻眼,“真有那么多?”复又觉得账不是这么算的,“咱们还得交税呢。”
是啊,要交税。
趁着这个机会楚秀又跟陈良媳妇打听了一下这里的税收情况,大庆朝不分公田、私田,凡占有土地者均须按亩交纳土地税,只是这里比历史上要宽松些,每亩地只需交百分之十的税,这样算起来一亩玉米也只需要交80斤的税,余下的都是自己的。
陈良媳妇姚小花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别人有没有她不知道,但她从来没有算过这笔账,也没有人把账给她算那么清楚过,咽咽唾沫,有些急切的问“那我还剩多少?”
“五两!”楚秀斩钉截铁。
不同的作物亩产量不同,交出去的税也有所不同,但大致都是这些数,他们往年交税的时候都是一起交的,一次就显得多了一些,但若分开算,还是有富余的。
姚小花后悔的都快厥过去了,深呼一口气,“那按你的意思是以后都种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