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尘在她身旁睡下的时候已是后半夜,再加上昨晚功力反噬对他造成的一点伤害,沈夕月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自然秦墨尘还在睡着。
看着睡在旁边的秦墨尘,沈夕月轻慢的坐起身,嫁进秦府这将近十天里,她还是第一次在早上时看到他还未离开。
虽是个男性,但似乎比她还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略微颤动,两道剑眉也因为睡着的缘故泛起柔柔的涟漪,不似之前见到的那般藏着锐利。乌亮的发丝略微凌乱地披在两肩,为他本就英挺俊美的五官增添了一股魅惑的风情。
任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沈夕月也忍不住趁他没醒多瞧上了几眼,只是,他是受伤了吗?
秦墨尘嘴角昨夜未擦干净的一滴血印,现在已变成了一抹暗红色。
侧转上身,两只胳膊撑在秦墨尘两边,沈夕月想凑近些看,只是还未等低下头去,只听‘哎呀’一声,右胳膊关节传来的疼痛让她不禁叫出声响,上身也随右胳膊的受伤不支而砸在下面那人的胸上。
这一声叫,和胸前突然的负重感让沉睡中的秦墨尘蓦地睁开了眼睛,手同时抚上了腰间紧急防身时用的短刃。
只是等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时,手才松开复又放在身旁。
沈夕月紧忙抬头,发现那人已醒,正在以询问的目光无声的看着她,此时四目相对,秦墨尘倒没见有什么反应,但沈夕月却觉得这样的姿势让此刻的气氛尴尬无比,不觉让她心跳加快。
回过神的沈夕月急忙想撑床起身,但是右臂的痛感让她并不能轻松的就坐起。
秦墨尘就这样看着她使劲的样子动也没动,此时她身上的芬芳也肆意的散绕在他的鼻息之间,让他不禁心旷神怡。
“改变主意了?!”一直没说话的秦墨尘突然略带戏谑的随口问道,正努力起身的沈夕月听到这身体轻微一顿不明所以,故朝说话的人“嗯?”的一问。
终于又重新坐起,沈夕月急忙查看右胳膊的情况。
“没什么,对了,你的胳膊并无大碍,只是昨晚府里进了贼,你当时睡的太死,慌忙中让你受了伤。”还未等她惊讶自己怎么受了这么‘严重’伤,已经坐起身修整衣领的秦墨尘开口解释。
虽然这个解释让她有些匪夷所思,睡的得有多死才能让一个人连受伤了都没醒。
但她现在没打算继续追问,因为她发现了这个房间不是她平时住时的那间,此刻品柔也不在这,况且她现在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寝衣坐在这,连衣服也没在房间里看到。
“不用急,品柔马上会过来服侍你在这边梳洗”秦墨尘如同能读出沈夕月的心思般,不过说完这话,也不等她再说什么,便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坐上轮椅出了房间。
在等品柔过来给她送衣服的闲暇中,头发在手指上绕来绕去的沈夕月突然才想明白,秦墨尘的那句‘改变主意了?’是什么意思。
他长的是不错,但她还不至于放弃陈绍谦而选择他,肯定是他发现她当时偷偷看他所以才这么说。
直到天明,刘传治依然没见一个江华门的人回来报信,他知道,不用找借口,他们肯定是行动失败了。
站在殿外,调整了焦虑的表情,随着公公响亮的高喊上朝,刘传治随同百官朝着殿内鱼贯而入。
等一些朝臣禀谏了一些地方上的事物后,承德帝便又让公公宣布退朝。
直到除了刘传治各位官员都离开大殿,这才复又跪了下来。
“说吧,情况如何?”承德直接切入主题。
任务的失败让刘传治惭愧而又害怕,但此时他也只能如实回答,“皇上,行动失败,求皇上责罚”,他并未多言,说完便额头着地不起。
“失败?!”
“是的皇上”刘传治倒也干脆。
听到他的肯定,承德帝冷哼的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江湖最厉害的高手?付了三万两黄金的佣酬,竟这般不堪一击,照这么说,即便朕把赵楚元跟秦林的军权削了,他若是想杀朕岂不是只需带他几个侍卫闯进宫里就可以把朕解决了?”说到最后,越想越气的承德帝直接拿起案上的摆件朝殿下的刘传治砸去,依然附在地上的刘传治避也不避。
前几日,承德帝接到驻守西洲的王季传回来的信函,说与之接壤的丘齐近日开始频频挑衅。
丘齐只是一个游牧小国,如果单靠西洲的兵力应对的话倒可以将其压制,但是这个小国却极其喜战好斗,他们疆土资源不多,所以喜欢去邻国抢些资源为自己补用,虽然之前西洲让其兵败过几次,却依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难缠饿鬼,让人不胜其烦。
“启华虽已经抵达北疆,但赵楚元那人也并不好对付,南境这边虽说目前还算太平,但今夏有涝,粮产减半,经济也随之下滑,况且上半年朕又从他那里抽调五万兵力拨给了西洲”,刺杀失败虽令承德帝很愤怒,但终归还是要平静下来重新商议。
“所以,即便通过这次的刺杀我们可以肯定秦墨尘就是当年的那个婴儿,但朕依然不敢现在就下兵去抄了秦府”
这可能就是他作为权利中心的唯一为难之处,即便知道自己想杀的人就在眼前,却依然不敢立马命人去抄斩。
“皇上可是担心怕这次丘齐会错开西洲,把目标放在无统帅看守且目前薄弱的南境?”刘传治还在原地趴着,承德帝刚才的话他认真的听了仔细。
“那个丘齐如同小鬼一般,朕也不得不防,但是眼下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可以及时顶替秦林的人选”。
承德帝平静过后,略显疲惫的揉了揉眉间,身后的公公见此,忙上前给他太阳穴轻轻揉按。
殿下的刘传治并未及时接话,像是在思索什么,稍待片刻复又开口“臣有一个法子,皇上可听上一听”。
“说说吧”,承德帝闭着眼享受着公公的按摩,无精打采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