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的门关上了，百里晴再也镇定不了了，气得猛灌了几口茶水。

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真的以为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他了不成？

抬头，却发现卫清正在看着她。

这个眼神……百里晴怔了一瞬。

本能地开始反省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卫清的眼神太让她不舒服了。

卫清摇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百里晴还没想好，犹豫了一会儿，“带人直接去成家劫人。”

卫清没话，一旁的洛羽然道：“成家有月灵宫做后盾，而且听闻成家极其注重修炼，不仅成家的人，就连家里的侍卫和下人都有修为护身，我们几个人去劫人风险太大。”

那……

百里晴顿了顿：“约见成誉这个决定，是不是我做错了？”

洛羽然看了一眼卫清，见他不，只好她来张嘴：“师弟此举打草惊蛇了。”

打草惊蛇……

百里晴恍然。

可不是吗，这一番谈判，不仅没有把青璃救出来，还让成誉提高了警惕。

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百里晴暗暗懊恼。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洛羽然偏过头去继续看楼下，好似没听见。

百里晴更加自责，咬唇看向卫清，他自顾给自己倒着茶水。

就是这样无声的氛围，更像是对她失误的指责。

直到离开万禧楼，三人谁也没话。

回到客栈，百里晴犹豫了一会儿，敲响了卫清的房门。

房门打开，卫清让开位置让她进去。

百里晴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找了位置坐下。

“我是不是做了让你不高心事？”

卫清含笑：“为什么这样问？”

“你今一都没怎么理我。”

绝对不是因为方青璃的事，因为在见成誉之前他就是这个状态了。

而且这种态度，好像是专门针对她一般。

“你多想了。”卫清道。

百里晴半信半疑：“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指出来。”

不要什么都不，窝在两人之前只会越来越别扭。

卫清给她倒了一杯水：“你没有不对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在我约成誉之前不阻止我？”

当时他一定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是他什么也没。

百里晴没有埋怨的意思，只是想弄清他到底怎么了，这样的卫清让她很不习惯。

“那是你做的决定。”

他道，表情认真：“我希望你以后做的决定是慎重考虑之后的，阿九，我不能永远在你身边提醒你。”

百里晴眉心一蹙：“什么意思？”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的话，好像要离开一样，明明来求心安的百里清更加慌乱了。

“你要离开了吗？”

他这次没否认。

“你要去哪里？”

不是过要永远陪她吗，为什么突然要离开了。

百里晴慌了。

卫清心疼，习惯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阿九……”

“你……真的要离开？”

卫清颔首：“我的保护会害了你。”

“不会……”

“不会吗？那个敢敢作，从不服输的百里晴，现在还在吗？”

百里晴愣住。

她变了吗？

“阿九，你太依赖我了，我早该发现的，只是我一直不想承认我给你带来的负面影响。”

卫清表情严肃：“只有我离开了你才能真正成长。”

百里晴摇头：“不会的……”

“别否认我的话。”

百里晴语塞，不知道什么。

回想这一路走来，她真的什么都习惯依赖卫清，活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接受了他要离开的事实。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你足够安全了。”

“那你去哪里？”

卫清把玩着腰间的吊坠：“元京。”

百里晴没想到，惊讶：“回京？”

卫清颔首：“也该回去了，有许多地方需要打点。”

打点什么百里晴心里自然清楚。

气氛一时沉默，两人都没有话。

百里晴点头：“我知道了。”

低着头，情绪不高。

卫清心有不忍，拍了拍她的头顶。

“阿九，我在元京等你。”

集齐灵石，压制了身体里的血煞，到时元京汇合，一起光复百里皇室。

百里晴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好，我一定尽快回去。”

“到时希望我能看见一个崭新的百里晴，让我刮目一新的百里晴。”

百里晴颔首，郑重看着他：“我会的。”

卫清望着她，目光幽深，轻轻唤了她一声：“阿九。”

百里晴抬头：“怎么了？”

“我们的婚约还作数吗？”

百里晴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整个人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什么？”

“咳！”卫清神色有些不自然，“没什么。”

完回身，去床边的包袱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是一块玉佩，样子有些眼熟。

百里晴仔细回想了一下，脑海中想到什么，眼镜倏地睁大。

“这不是象征我身份的玉佩吗？”

当时藏书阁失火的时候被百里姗在现场发现，还一度作为她放火的证据。

把玉佩从卫清手里接过来：“怎么在你这里？”

没想到卫清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百里晴更惊了。

“怎么还有一块？”

“这块是我的。”

百里晴疑惑：“为什么我们两个有一模一样的玉佩？”

卫清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不一样。”

不一样吗？

百里晴接过来对比了一下，果然不一样，她的玉佩上面是一只凤凰，而他的玉佩上面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龙。

“这是一对？”

卫清颔首：“这是我们的定亲信物。”

呃……定亲信物？

百里晴怔怔看着他：“你这是……”

“我们的婚约解除了，这个也该物归原主了。”

卫清看着她手中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块玉佩：“这是皇上赐给我们的定亲信物，既然婚约已经解除，玉佩也该还给你。”

百里晴怔了一瞬，快速把他的那块玉佩塞进了他的手里，像是烫手山芋一般。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我做什么，不能还，不许还！”

卫清伸着手，愣愣地眨了眨眼，似惊讶又似不敢相信。

“阿九，你……”

百里晴原本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见他如此惊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来了勇气，挺直了后背。

“婚约是父皇赐的，你解除就解除了？”

卫清不敢相信：“阿九，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百里晴顿了一下，握紧了双拳。

“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