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松岭,青龙山余脉,岭下有一个村子,叫宋家屯!清晨,宋家屯炊烟袅袅,家家户户正做着早饭!
而在村西头的一户院子里,一个中年汉子正在熬着药!
“爹!爹!他醒了!”一个身穿红色花布小褂,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推开房门,扶在门框喊道!
熬药的汉子听到姑娘的喊声,赶忙放下手里的蒲扇,起身走进屋来!
在他家炕躺着的正是昏迷多日的孙天胜,只见孙天胜木然的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
“小伙子!醒了啊?你这命可真大!”汉子俯身查看了一下孙天胜身的伤,关切的说道!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啊?”孙天胜茫然的问道!
“这是我家!是我爹把你背回来的!”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微笑着说道!
“我,啊……”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孙天胜感觉整个脑袋像要爆炸了一般!
“小伙子,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一会儿把药喝了,醒了再休养些时日就差不多了!”汉子扶住了要起身的孙天胜,整了整枕头,又让孙天胜躺了回去!
“多谢大叔,还不知道大叔怎么称呼啊?”孙天胜缓了一会儿问道!
“他是我爹裴敬河,我叫裴英!”扎麻花辫的姑娘抢先开口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裴敬河嗔怒的说道!
“哎呀,爹,怎么了吗?咱俩谁说还不一样呢,你快去看看药吧,一会儿扑锅了!”裴英撒娇似的推着裴敬河出了房门!
“哎,你叫啥啊?”裴英见她爹出去了,转身回到孙天胜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我叫,我叫,我记不起来了!”孙天胜惊恐的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来你是摔到脑子了吧?那你是怎么受伤的还记得吗?好好想想!”裴英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不记得了,就是有好多血!好多好多!”孙天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幕幕血腥的场景,场院,一男一女倒在血泊之中,男人的脑袋连同半个肩膀已经与身体分离,白色的脑浆混合着鲜血,在雪地里留下了骇人的图案!
“啊……啊……”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难忍剧痛的孙天胜双手扶着太阳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哎,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一会儿起来吃早饭吧,今天给你治伤的郎中会过来,让他再给你看看!”说着裴英起身拿起地的炕桌,摆到了炕!
过了一会儿,裴英端来了棒子面粥,还有几个窝头和一碟咸菜!
裴敬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把药放在了炕桌,“小伙子,起来吃点东西吧,没啥好吃的,别嫌弃啊!吃完饭把药喝了,这样才好的快!”
说着,裴敬河伸手将孙天胜扶了起来,又给他盛了一碗棒子面粥!
昏迷了几天的孙天胜闻着棒子面粥的味道瞬间也有了食欲,也顾不得客气,捧起碗来,喝了个干净,裴英看着他的吃相,不禁捂嘴偷笑,遭了裴敬河一个白眼!
孙天胜看着本就不太多的棒子面粥,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手里的碗,裴英看出了孙天胜的意思,赶紧把自己那碗倒给了孙天胜,可能裴英做饭的时候没有想到孙天胜会这个时候醒来,棒子面粥没做太多!
孙天胜看着裴英空空的碗,连忙推辞,裴英却莞尔一笑,拿起一个窝头放在孙天胜面前,“你得养伤,多吃点,尝尝我做的窝头!”
裴敬河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过分热情,觉得多少有些不妥,轻声说道,“大英子,你一个姑娘家的,矜持点!”
“哎呀,爹,你就快吃吧!”裴英脸一红,娇羞的说道!
孙天胜吃完了饭,把药也喝了,本来想下地走走,但是身的伤口带来的剧痛,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裴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孙天胜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看起来这个裴敬河家条件一般,就是个普通农户,但是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利落,看得出,裴英是一个勤劳会持家的姑娘!
“裴,裴英,怎么没看见你娘?”孙天胜靠在枕头问道!
“你就叫我大英子就行,我娘在我们村宋财主家当佣人,平时不怎么回来,只有告假的时候才回来住一天!”裴英微笑着说道!
孙天胜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笑意的姑娘,白皙的面庞,一双如水的大眼睛,朱唇榴齿,配总是扬的嘴角,让人看着就莫名的欢喜!
“你们是在哪救的我啊?”孙天胜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视图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和我爹在青龙岭下边捡蘑菇,发现你挂在树,我爹就把你救下来了,你那干啥去了?你不知道青龙山有土匪吗?”裴英一边干着自己手里的活计一边说道!
“我……”孙天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哦,对,你都不记得了,你说你连自己叫啥都不记得,这可咋办?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吧?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咋叫你!”裴英面似桃花般的一笑说道!
孙天胜看着笑靥如花,侧目思索的裴英没有说话!
“我家姓裴,你就跟我家姓裴吧,对了,我听说书先生讲过隋唐演义,里边有个人也姓裴,叫裴元庆,你就叫裴元庆吧!哈哈哈!”裴英笑着说道!
“呵呵,行!叫什么都行!”孙天胜被裴英的笑容感染,也笑了起来!
“你们俩笑什么呢?”裴敬河从外面走了进来!
“爹,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裴元庆!”裴英笑着跟裴敬河说道!
“你这丫头,净胡闹!小伙子,你别介意啊,我这丫头平时疯惯了,我这小门小户的也没教她啥规矩!”裴敬河满脸歉意的说道!
“哎,裴叔,没事的,叫啥都是个名字,反正我也想不起来我自己的名字了!”孙天胜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那也不能姓裴啊?改姓那对不起祖宗,干脆别带姓了,你就叫元庆吧!”裴敬河思索了一下说道!
“行!裴叔说叫啥就叫啥!多谢裴叔了,给您添这么些麻烦!”孙天胜恭敬的说道!
“嗨!小伙子,说这干啥,咱们有缘,老天爷让我遇见了你,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啊?没啥,没啥!”裴敬河摆了摆手说道!
“哎呦,这不是钱大夫吗?你咋我家来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哎呀,我娘回来了!”裴英听到外面的声音,开心的跳下了炕,雀跃的跑了出去!
“唉!这丫头啊!”裴敬河看着孙天胜,叹了口气说道!
孙天胜礼貌的回了个微笑,透着窗户向外张望!
不一会儿,裴英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人!
“呀!老头子,这是哪来的俊后生啊?”女人看着炕的孙天胜朝裴敬河问道!
“哎呀,娘,他叫元庆,受伤了,我跟我爹救回来的!对了,钱大夫,他醒了,但是啥都想不起来了!”裴英不等裴敬河说话,抢先开口道!
“来,我看看!”那个背着药箱的钱大夫走前,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孙天胜的胳膊号起了脉!
裴敬河一家三口谁都没说话,静静的看着钱大夫把脉,只是裴英娘不住打量着炕的孙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