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孙天胜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悠悠转醒!两个人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炕,邓三炮还在四仰八叉的鼾声如雷!
孙天胜站起身,搓了搓脸,看着炕躺着的邓三炮,孙天胜想起昨夜二人的对话,此刻心里轻松了许多!
冬日的清晨,微风轻起,夹杂着些许雪粒,吸进鼻子里,一股凉意直冲脑海!
昨夜刚刚下过雪,弟兄们正在院子里扫着雪,看见二当家的孙天胜,纷纷打着招呼,孙天胜看着弟兄们灿烂的笑脸,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暖流!
邓三炮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来,草草吃了些东西,让传令官通知绺子的大小头目,全部到聚义厅开会!
午饭之后,绺子的四梁八柱,大小炮头,陆续赶到聚义厅,人到齐之后,邓三炮从后院来到聚义厅!
“见过大当家的!”众人抱拳行礼,高声喊道!
邓三炮摆摆手,坐到了正座的虎皮大椅!众人见邓三炮和孙天胜落座之后方才坐到自己的位置!
“弟兄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是有件事宣布!自从杜凤林的绺子被剿了之后,周围的一些小绺子,还有个别的大绺子都对咱们这个地界虎视眈眈,从今天开始,所有的巡逻队加派人手,如果遇到踩过界的,坚决予以消灭!记住!我不要俘虏!”邓三炮说着,一拳砸在桌面,众人心中俱是一震!
“大当家的,眼下东北刚刚变天,少帅又给我们这些大小绺子发出了警告,咱们在这个时候兴兵动武,怕是不合时宜吧?”陈四两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妈了个巴子的,他警告咱不准扰乱治安,但是没说不让咱们自卫吧?人家都踩到咱头了?咱还不行打他?听我的,遇到这样的就给我往死里打!敢放跑一个,我一律执行家法!”邓三炮横眉立目的吼道!
众人都不再说话了,其实孙天胜心里明白,这邓三炮是在给他创造报仇的机会,如果平白无故就兴兵进犯,难免会留下话柄,不得不说,有时候这邓三炮还真是粗中有细!
孙天胜看了看邓三炮,并没有说话,但是孙天胜从邓三炮的眼睛里看出了亲人一般的关爱之意!
散会之后,众人各自离去,孙天胜和邓三炮留了下来!
“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报仇,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孙天胜抱拳拱手说道!
“哎?天胜老弟,你咋又说这话,咱俩虽然年纪差的比较多,但是从咱俩磕头那天起,咱俩就是亲兄弟!以后这话就不要再说了!”邓三炮说完拍了拍孙天胜的肩膀朝后院走去!
入冬之后,天总是黑的很早,绺子里不当值的弟兄都早早的就寝休息了!邓三炮吃过晚饭之后也早早的了炕!
喽啰把炕烧的很热,邓三炮躺在炕头,很快就睡着了!
夜半时分,天空飘起了雪,除了阵阵呼号的风声,绺子里一片寂静!
就在邓三炮酣睡之时,突然一把尖刀从门缝插了进来,刀身微微晃动,一点点挑开了门闩!
房门打开一半,两道黑影闪身进了房中,最后进来的那道黑影转身关了房门,炕鼾声如雷的邓三炮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走在前方的那个黑影手里倒握一把尖刀,而关门的那个人也抽出了刀,两个人蹑手蹑脚的慢慢靠近炕的邓三炮!
哗啦!
其中一个人没有注意到脚下邓三炮放着的夜壶,一脚踢到夜壶,发出了声响!
“谁!”邓三炮警觉的在炕一骨碌滚到手枪旁边,伸手就要去摸枪!
“撤!”话音未落,其中一个黑影嗖的一声扔出一枚飞镖,正中邓三炮的左肩!
“啊!”邓三炮吃痛惊叫,这时邓三炮的右手已经把枪抓了过来!
啪!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
因为邓三炮中了镖,身体稍顿了一下,开了一枪并没有打到目标,两道黑影迅速闪身,夺门而出!
在漫天的飞雪之中,两道黑影闪转腾挪,转眼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枪声惊动了后院所有的人,孙天胜,郝存浪,秦虎以及一众炮头纷纷提着枪来到了邓三炮的房间!
“大哥,怎么了?”孙天胜紧张的问道!
秦虎前扭亮了煤油灯,众人这才看见邓三炮的肩膀此时血流如注,飞镖还扎在身,整个镖身没入肌肉,只留着镖尾的红布,也不知道是本来就是红的,还是邓三炮的血染红的!
“大当家的,你受伤了?”众人关切的问道!
“他妈的,让两个蟊贼咬了一口,妈了个巴子的,没事!哎呦!”邓三炮气急败坏的想要下地,结果左臂一动,登时吃痛惊叫了一声!
“他妈的,今晚当值的是谁?死人吗?刺客摸进来了都不知道?去领四十鞭子!”郝存浪怒骂道!
“算了,三良子,我看这两个人的身手不简单,外面又下着雪,弟兄们没看着也正常!”邓三炮被孙天胜扶着边下地边说道!
“郝大哥,快点去把柳大夫请来!”孙天胜将邓三炮扶到椅子说道!
“好!我这就去!”郝存浪把枪别在腰,迅速跑了出去!
“秦虎,你和几位炮头带人赶快全山搜查,见到可疑之人如果不能生擒活捉,就地击毙,不要徒增弟兄们的伤亡!”孙天胜看着众人吩咐道!
“是!”秦虎和几个炮头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院子里顿时嘈杂一片,今晚当值的炮头叫田四,已经吓坏了,在院子里哆里哆嗦的不敢进屋,正好看见秦虎他们出来,刚要前询问,秦虎一把拉过他,“赶紧带人顺着脚印追!大当家没事!”
田四如蒙大赦,从怀里掏出手枪,带着人马和秦虎他们一起追了出去!
工夫不大,郝存浪带着背着药箱的柳思全来到了邓三炮的房中!
柳思全放下药箱,掀开邓三炮披在身的衣服,用剪刀剪开邓三炮伤口处贴身的衣服,邓三炮赤着肩膀,肉里扎着飞镖,鲜血顺着伤口从肩膀流下来,让人看着都疼!
柳思全让人举着煤油灯仔细检查了邓三炮的伤口,过了一会儿,对邓三炮说道,“大当家的,万幸没伤到骨头,看这血肉的颜色,这镖应该没有淬毒,问题不大!”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柳思全调好了止血的药,敷在伤口,稍一用力,将飞镖拔了下来,扔到了桌,邓三炮强忍剧痛,眉头紧皱,豆大的汗珠浸满额头!
柳思全为邓三炮包扎了伤口,又给批好了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放心吧,大当家的,不碍事!休养些时日就好了!”
孙天胜将飞镖擦了擦,拿了起来,仔细的观瞧,这只飞镖的造型很奇特,一般的飞镖要么像一把小刀,要么像一把小剑,而刺中邓三炮的这支飞镖则是一个六棱形状,大约有手掌的三分之二长,手柄短的几乎看不见,尾部是一个小圆环,系着红布条!
“大哥,这镖咋是这个造型?我从来没见过,你见多识广,你看看!”孙天胜说着将飞镖递给了邓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