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道，她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谢无尘耳里，他站在楼上，看着宿清将苏锦绣送走，踩着夕阳一步步走回城堡，身上那雪白地连衣裙裙摆漾起，与两侧咤紫嫣红地花圃形成鲜明的对比。

“做不到么……”

一声低喃随风散去，男人放在扶手上的大手猛地用力，俊美绝伦地脸上，渐渐地化作狰狞。

被关押的野兽，再也控制……不住脱缰而出了。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10！’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10！’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10！’

‘叮！目标人物黑化值+5！’

‘警告！警告！目标人物谢无尘黑化值100%！请谨慎！请谨慎！’

刚刚走进城堡大门的宿清，忽然接到系统气急败坏地惊呼，“宿清！完了！反派boss彻底黑化了！”

宿清的步子顿了顿，“他黑化了，那任务算失败吗？”

系统答：“如果直到谢无尘结束生命黑化值都没有下降，那任务就算失败了！”

“……噢，那我们……应该有一辈子的时间吧。”

她有些不确定。

百分百黑化后的反派boss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带过任何人回来，只是每天坚持上下班，和她相处时也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一再让系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检测错误，可是他总觉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而这股不安，终于在一个秋天阳光明媚的下午，灵验了。

“怎么忽然想带我出来了？”被拎出图书馆的宿清忽然被抱上直升飞机，看着窗外陌生的风景，不由得好奇不已。

谢无尘霸道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入怀中，按住她左右眺望的动作，神色隐晦不明，说：

“有个地方，一直想带你去。”

“是很远的地方吗？”她有些好奇，想过去窗户边看，奈何谢无尘却不肯放手。

“有些远，坐好些，升空会有失重感。”他一如既往的柔声轻斥。

她这才安静下来，“哦。”

似乎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长，谢无尘在宿清面前时性子极为温和。

慢慢地，她莫名来了睡意，捂嘴打了个哈欠，便闭上眼。

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被谢无尘抱在怀中。

“无尘？”宿清微微皱眉，想要落地。

谢无尘顺从地将她放在地上，为她整理好纱裙的裙摆，才直起腰握住她的手，“我带你进去。”

他们面前是一条用五颜六色的玫瑰花环绕成的石路，经过第一个花环时，谢无尘顺手摘了其中一朵洁白玫瑰花送到她手里。

她第一次接触白色玫瑰，不由得低头嗅了嗅，闻到了玫瑰素有的芬香。

谢无尘带她一直走到石路尽头，一名身着教徒衣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见他们到来，便笑着对他们行了基督教礼，用英文对他们说：

“欢迎你们，我的朋友。”

“这位是尼尔森牧师。”谢无尘微微勾唇，低头为她介绍。

宿清眨眼，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问：“这里是哪里呀？尼尔森牧师刚刚行的是基督教的礼仪吗？”

谢无尘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也小声回答她：“这里是……丹麦。”

丹麦？宿清惊讶不已，回过神来连忙对尼尔森牧师点头拘礼，用英文说：“你好，尼尔森牧师，我是江顔染，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这是谢无尘第一次听到宿清说英文，色音纯正，没有丝毫干涩生硬，熟悉地脱口而出的样子，让他眸色幽深起来。

她总能带给他惊喜，一次又一次，层出不穷。

尼尔森牧师对她熟练使用的英文表示非常愉悦，和她相互问候了几句，一直到谢无尘柔声打断他们。

“尼尔森，麻烦你，开始吧。”

尼尔森牧师顿了顿，一抹叹息落下，看着他们相互交握的手，怜悯一闪而逝。

接下来在宿清好奇的目光中，尼尔森用陌生的语音说了好长的一段话，最后转身，从一个精致的酒坛子中倒了两杯酒送到他们手里。

尼尔森牧师那双清锐地淡色眸子中流出了和蔼地神情，笑着对他们说：

“……Please。”

宿清听不懂他之前说了什么，只是端着那杯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谢无尘。

谢无尘轻笑着，对她哑声说：“跟我一起做。”

“嗯。”她半懂不懂的点头。

学着他将杯中的酒喝掉，然后……将酒杯砸在了地上。

原本担心会被尼尔森牧师骂，却见他又送来装酒的酒坛子放到他们的手中。

两人一手一边拿着酒坛子，宿清听到谢无尘说：

“我数一二三，便放开酒坛。”

“嗯。”

“一。”

谢无尘转头看着她，漆黑而深邃的眼眸当中，渐渐涌出了浓烈到疯狂的爱意。

“二。”

宿清微怔，被他忽然释放出来的爱意吓到了，在脑海中呼唤系统。

直到此时，她再察觉不到不对劲，那就是蠢了。

可是不管宿清怎么呼喊，系统竟然都没有反应。

“三。”

语音落下，宿清下意识地跟着谢无尘的动作，任由酒瓶跌落在地，碎片散落一地。

“这——唔？”

宿清被谢无尘按在怀中，大手紧紧托出她的下巴，将她吻住，从温柔虔诚的吻，慢慢化作了疯狂。

他……疯了么？

宿清有些不确定的想，想要挣扎。

蓦地，喉咙一抹腥甜涌出来，又被堵住了嘴。

而对方明显也是，近在咫尺地深邃黑眸缓缓化出血色，诡异又可怕。

宿清眼瞳微缩，终于明白了，谢无尘的目的。

当两人再也支撑不住双双倒地时，唇角都染着血。

倒在地上的俊男美女再也没能重新站起来过，一旁的牧师缓缓闭上眼，不忍心再看下去。

谢无尘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

“染染，就要死了，你……爱我吗？”

宿清脑海中猛地闪过那天，她对苏锦绣说的：我可能……直到死亡也做不到。

直到死亡，也做不到爱上他，和他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原来，黑化后的谢无尘，选择了和她同归于尽。

因为得不到，也舍不得强迫她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