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晓师姐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定是自愿的。
可见她伤害自己,将全身九成的灵血给了出去,成了如今这半死不活地样子,云泠着实心痛难当。
她心疼师姐,便对叶迦有几分恼怒。
看着云泠望向自己那愤恨的眼神,叶迦心知肚明,她定然恼恨自己。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她将灵血渡进了我的灵魔盏中,是有原因的。”
知道云泠对魔器知之甚少,他直接解释:“灵魔盏是我们在前几关找到的奇物。可以将魔血转换为灵气,也可将灵血转换为魔气,虽然这个过程有损耗,却也算得上一件奇物。洛姑娘,就是用自身灵血在最后关头助我成就金丹。”
云泠闻言大骇道:“你是在这里结丹的?”
叶迦点点头:“是的,你猜对了。”
他指指方才进来的光幕,道:“我和洛姑娘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侥幸过了前面三关。可到了此处,洛姑娘一时不慎画错了符文,这光幕便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和洛姑娘被困在这里三年,却一直出不去,也没有办法往外传讯。渐渐地,这里面开始一点点吸食我们的灵力、魔力。洛姑娘也没法静下心来悟出正确的符文,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她只想着出去,我便打算强行结丹,好突破这层光幕。”
说到这里,他双拳紧握,眼神也有些痛苦:“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就强行结丹,本是要直接失败的,洛姑娘却拿出了灵魔盏,嘱托我出去后找你……”
他半跪在洛凝欢面前,喃喃地道:“对不起……”
“你说,我师姐画错了符文?”云泠问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师姐在符文上极有天分,说一句同一修为下符箓第一人也不为过。
难道是这这关的符文太难了?
“就是这方石盘之上的半截符文,应该是要求续写后半截。”他指着房间最深处的石盘道。
云泠走上前去。
这石盘也不是凡物。
用的是沧澜海的海风石,这是一种经过千万年海风打磨后剩下的石砖,极其坚固。
石盘上放着着一块方形的竹片,灵光不显,却莹润光滑,是一枚上好的符纸。
符箓之术的复杂更在炼丹术之上,光能画符的符纸就极其之多。什么玉片、纸片、金片、石片等等,用竹片做符纸倒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这里一看就是一处存世几万年的秘地,这竹片还能保存完好,且能作为破阵之物,定是一种奇特的灵植。
若不是破阵要紧,云泠倒是想一探究竟了。
竹片之上,果真如叶迦所说有半截符文,看样是是用最普通的朱灵砂所画,后半截已经被抹去了。
“当日洛姑娘一时不慎画错了符文,后来苦思不得正确的符文便有些心思不属。我们都不敢再画,唯恐这光幕之力更厚。”叶迦望向她道:“云姑娘可知道这符文该如何画才正确?”
云泠摇摇头,除了沁丹旁的辅术她都不擅长。若说阵法之道她还知道一些皮毛,但这符箓之术嘛,着实是一窍不通。
往日师姐将她照顾得太好,符箓成沓送上,她从不为缺符箓而烦恼,更别提要去专研此道了。
见她摇头,知道破阵无望,叶迦便提议道:“这个地方是洛姑娘引路我才能进来,是以我也不敢找我的几位好友前来相助。既然云姑娘也无法,我们不若先出去再说。”
“好。”
叶迦用尽全力撕开了一道口子,云泠抱起洛凝欢便从缝隙中穿过。
等叶迦调息完毕再次从光幕中出来,云泠便向他问道:“我师姐为何昏睡不醒,且有些梦魇的症状?”
方才她抱着师姐的师姐,总感觉师姐似乎陷在梦里。而且,她方才想起来一件事。
就算失了九层灵血,需要疗养,她刚喂她吃了许多弥灵丹,应该也要清醒一阵才是,可师姐却依旧是沉眠的模样,颇有些不对劲。
听她这样问,叶迦又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将一粒魇珠喂给了她。”
“魇珠,那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就不像是好东西。
叶迦忙道:“你放心,这是一个好东西。我是为了洛姑娘着想,才将魇珠喂给她,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
他继续解释道:“魇珠是用我们北溟特有的魔魇石炼制而成,服下者会陷入梦魇之中。当魔修勘破梦境,从梦魇中走出来时,心境会发生变化,能提高下次进阶的成功率。”
“可我师姐是灵修,你给她吃这种魔修之物,没考虑过会有不良反应吗?”云泠恼怒道。
“我没有办法!”叶迦突然大吼一声。
“我也没有办法了。”他放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洛姑娘当时画错了符文愧疚难当。那几年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爱笑了,在我结丹前常常会自言自语,似是生了心魔。在她助我成丹后,我便将魇珠给她服下。”
“我很怕我出去找你的时间里,她会不会发生意外。所以,在我看来,她睡着了停梦魇里总比清醒着面对心魔强,对不对?”他望着云泠问道。
无言以对。
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确实是最好的方法。
“那她看不勘不破梦魇,是不是就永远醒不来?”
“洛姑娘冰雪聪明,又怎么会看不破?云姑娘,你要相信洛姑娘。”叶迦没有正面回答。
“算了,我无法带着一个人强行渡河,为今之计得在北溟待一段时间,你可有什么建议?”
事已至此,云泠也不想再追究,只想将师姐的灵血养回来,然后盼着她醒过来,再一起回到玄灵宗。
过一阵子,若是师姐没有好转,她就只能传讯给师伯,求师祖前来相助了。
“云姑娘,北罔山脉之北就是魍魉营的地盘。他们在靠近北罔山脉的地方建立了一个安客营地,只要付得起魔晶,就可以住进去,无人敢来打扰的。不若我陪着云姑娘去那里租一处营房,也好让洛姑娘好生修养一阵如何?”
“也好,不过这魔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