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群山巍巍,有高耸入云的孤山,更有连绵起伏的群山。
云泠目之所及,是这片在东苍荒原中肃穆连贯的墨意。
这是天道给了她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甜枣吗?
她启唇轻笑,向前走去。
就在云泠依旧留在这片荒凉的群山中寻找的时候,朱明瑞与霓光回到了南焰离国的都城,朱火城。
离国的皇城就在这朱火城的最南端,两人一路疾飞,不多时就在皇城宫门外落下。
南焰离国虽是仙屿修仙界的一方霸主,但是百万年来一直是人间富贵帝王的做派。朱明瑞和霓光即使是这皇城主人的子女,该守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守门的侍卫见是公主与二殿下回宫,忙上前行礼,又安排了两架金丝车辇护送二人回国主的寝宫。
金丝车辇前拉车的是离国豢养的烈焰骏。这种妖兽不过一阶修为,但却跑的极快,不一会就到了国主所在的离火殿。
霓光下了车辇,正准备进入殿中,就听到一个关切的声音响起:“二弟,三妹,你们回来了。”
朱昭阳嘴角噙着笑,端方温和。
“大哥。”
“大哥。”
霓光和朱明瑞对视一眼,皆朝着朱昭阳行礼问安。
“大哥,你不是正在闭关吗?今日也是来找父皇的?”朱明瑞问道,态度恭敬。
朱昭阳脸上的笑意更深:“是啊,我找父亲商议风南山的事情。没想到碰到你们两个回宫,真是巧了。”
霓光扯起嘴角附和道:“真是巧了。”
他们两个才回来,朱昭阳就与他们偶遇,莫不是特地来探听他们是不是真的将冰极珠带回来了罢?
想来东苍荒原的消息早已传回了朱火城,朱昭阳得了消息心里着急也是有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旁人不知晓冰极珠对她的重要实属正常,她这个孜孜不倦热衷给她挖坑的好大哥定是知晓的。
“风南山吗?听说上个月那边有几家人不是很听话,大哥可需要我帮忙?”朱明瑞问道,一脸关切。
朱昭阳摆摆手:“不过是些小事,为兄能搞定的。”
“不知这位是?”朱昭阳指着昏睡在侍从怀里的男子问道。
他本是随意转开话题,瞥了眼这男子之后顿觉有些古怪,有心查探一二。但是在霓光和朱明瑞灼灼目光前,却不好直接上手。
看着朱昭阳越发探究的目光,朱明瑞呼吸一窒。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眼尖。
他想了想,斜睨了一眼霓光,无奈地道:“还不是——这就要问三妹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兄长模样。
朱昭阳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霓光的脸上。
霓光脸上蓦地露出几分赧然:“路上偶然间见到的,长得好看我便带回来了。”
朱昭阳:“......”
找个新面首不扔到自己的霓霞宫去,反倒是带到父皇的寝宫这?骗谁呢?不过是防着他罢了!
他硬是挤出一抹笑,赞叹了一句:“确实有轩然霞举之貌。”
哪知霓光闻言却是大吃一惊,瞪着朱昭阳问道:“大哥不会跟我抢人吧?这可是我先看上的人!”
朱昭阳:“......三妹真爱说笑。”
他可没什么龙阳之癖,霓光这是无时无刻都想抹黑他。
朱明瑞挑挑眉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心中暗爽。
他和霓光不愧是嫡亲的兄妹,配合得还真是天衣无缝。
朱昭阳这吃瘪的样子,许久都未曾见到了。
三人你来我往在离火殿外一阵寒暄,谁也没提要先进殿的事情。
倒是大殿的主人等不及了,遣了内侍上前催促。
“哎呦,大殿下,二殿下,三殿下都在呢!”
“大总管。”三人齐声招呼,谁也不愿意怠慢这位伺候了父亲几百年的侍从。
“两位殿下辛苦了,国主正在殿中等着呢,怎么还不快些进去!”大总管脸上假意嗔怒道,脸上却是笑意满满。
看来,殿里那位心情甚好。
霓光和朱明瑞立刻朝殿中走去,临走两人朝着朱昭阳望了一眼,似笑非笑。
他们可没听错,大总管说的是“二位殿下”。
果不其然,还未等他们二人走远就听到朱昭阳问着:“大总管,前头风南山之事我还想父皇请示一番,你看——”
大总管脸上挂着笑,语气却略显生疏:“国主说了,大殿下这些年越发长进了,处理事情的能力他都看在眼里,这事就交托大殿下全权处置,不必请示他。”
朱昭阳闻言默了默,转身离开。他的侍从陆梧紧随其后。
两人一路没说话,直到朱昭阳步入自己的昭日殿。
一株高大冲天的梧桐灵木突然被一道灵光从中劈开,裂成了两截。
“殿下息怒!”陆梧立刻跪下劝道。
“殿下息怒!”昭日殿所有的侍从皆拜倒匍匐在地,身子抖成筛糠。
在外人眼中,大典殿下可比二殿下温和有礼多了,愣是谁见了都会夸一句:君子端方。
可这些,都是不明底细的外人看法。
作为昭日殿中的奴仆以及大殿下的侍从,他们早就知道这不过是大殿下在外刻意的伪装。
真正的大殿下,比之霓霞宫的那位更加容易发火,就是生气处罚人的手段也比那位更加直接残暴!
果然,一掌劈开了梧桐灵木还不够。朱昭阳随手就提起了一名近侍的脖子,将他高高拎起。
那人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也不喊叫,也叫不出来。只是流着泪看着锁着自己的主人。
朱昭阳见此,心中的残暴嗜血再次翻涌。
他眸中闪烁着黑红的亮光,单手折断了手上之人的脖子。
听见那脖颈之骨的一声脆响,他满意地舒了一口气。
他将尸体随意地扔在了地上,压着声音吩咐道:“去找人核实东苍荒原传来的消息,顺便去查查老二他们带回来的那个男子身份。”
想起这些年老头子对他越发的防备,他顿了顿咬牙叮嘱道:“让他们都小心着些,别让......知道。”
“是!”
陆梧闻言恍如大赦一般,迅速起身撤离。
他不止满头冷汗,就连后背心都湿漉漉可以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