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的身影只不过刚进入水中,就瞬间失去了踪影。
苏风见状哪里还顾得上许多,深吸一口气便纵身一跃,跳进河中。
河水虽然清晰,但正逢半晚,水下光线昏暗,再加上此时湍急的水流中还夹杂着大量的气泡,让苏风一时无法确定流云所在的位置。
急迫的苏风四处打望,最终在右手边的方向发现了一道人影,他虽不确定那便是流云,但当下的情况也只能赌上一把。
说回流云这边,要说宗师境界的她,有效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应当能够轻易做到,但问题的关键是……流云她怕水。
平时还好,但一旦有水漫过她的胸部,她便会生理性的无法呼吸,就连身体都几乎不能动弹,思维更是仿若禁锢了一般。
落到水中之后,她只能顺波旋转,渐渐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就在此时,流云感觉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身边,定眼看去,正是苏风。
却见苏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流云心中不禁打鼓道:“这家伙想干嘛?我去!不会吧?”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给苏风普及到的人工呼吸。
难道苏风是想?
下一秒,流云睁大了眼睛,满眼不敢相信,苏风竟真的将唇贴了上来,紧接着,一股氧气从苏风口中渡来,让她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嘴唇上传递而来的触感让流云如触电一般,一时间瘫软下去,只能被动的被苏风拖拽着向漩涡外游去。
要说二人的运气也是极好,竟真让他们顺利脱离了漩涡的牵制,进入到了平稳流域中,不过待他们爬上岸时,才发现自己竟成功到达了对岸,只不过却与预订的登陆点偏离了许多。
“河下的事不准对任何人说起。”流云从沙滩上站起,开口第一句便这般说道。
苏风认真的点点头,“那是自然,还请流云阁主放心,苏某是万万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
他心中却有些窃喜。流云只叫他不将河下之事泄露给他人,但并没有让他也忘却此事,这已然让他满足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
“事出突然,当时苏某也没有其他办法,就想起流云阁主前几日所教的方法,还望流云阁主不要介意。”
“我知晓的。”流云低头,掩盖她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其他,她掩面向上游的河滩望去,那里有战斗的声响,“此事绝不是单纯的事故,我们快前去看看。”
苏风点头,上前扶住流云,后者没有拒绝,二人就这样顺着河滩向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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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旁,谷子雨面沉如水,“关于背叛,最不可能的是你,但最可能的也是你。”
聂炳嗤笑道:“现在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干什么,反正我的计划已经成功,谷老头,你就乖乖的放弃便好了。”
谷子雨扭头望向大河的方向,河面上仅存一些支离破碎的木板,却再也见不到任何人影,回过头来,看到一旁晕倒在地上的黄老,没想到今夜一过,整船人就只剩下了黄老一人。
他从河中脱险之后,一直在留意着流云和苏风的踪迹,但此时船已沉尽,却未曾见到二人的身影。
“你又何时见老夫放弃过?”谷子雨是心狠不假,但那却是对敌人心狠,此时想到众人丧命河中,难免透露出伤心和愤怒,“你最好将你的帮手喊出,你一人可承受不了老夫的愤怒。”
聂炳装作吃惊的模样,调侃道:“没想到你这老头年龄不小了,但脑子却还灵光的很。要说帮手,不就在你身后吗?”
谷子雨这边,没等聂炳话音落下,便已向一旁闪去,一道阴冷的寒光扫过他刚才所站的地方。
一缕白丝从耳边滑落,要不是常年在战场练就出来的本能,谷子雨只怕躲不过刚才的偷袭。
“吴露,没想到你还活着。”谷子雨看着眼前的男人,说道。
吴露阴冷的一笑,也没有答话,而是直接向谷子雨冲了上去。
谷子雨此时初才脱险,再加上先前耗费了一些精力在搜寻幸存者上面,因此体力多有不济。
吴露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
吴露手持的武器造型奇特,中间为长柄,两边各有菱形的锋利铁片,这种武器可攻可守,只不过却对使用之人的要求极高。
谷子雨面对吴露的来袭,有些被动。趁手的武器随船沉入河底,他不敢硬接,暂时只能躲避。
这吴露本是敌国之将,与谷子雨有过几次交手,双方自然都比较熟悉对方的套路,再加上双方实力一样,几番交手之下,谷子雨渐渐落了下风。
“吴将军,我来助你!”聂炳见吴露久久拿不下谷子雨,生怕出什么变故,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吴露事前让他不要插手的命令,右脚踏在沙滩上,带起沙石的同时,他的身影也向谷子雨跃去,手中的长刀直逼谷子雨的胸口。
这一瞬间,是聂炳等待已久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再也不用征战沙场,一个可以让他安稳的生活,一个可以让他在央京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聂炳嘴角有笑,那里包含了对未来的期许。
下一刻,聂炳停住了!把他逼停的是一把锦布白扇,扇上有符文,持扇的是一位帅气的灰衣青年。
“你是何人?”聂炳眯着眼问道。
他不认识苏风,流云和苏风上船之时,他正在暗处布置着计划,与二人错过了。
更让他在意的是,当苏风出现之时,他不由心中一紧,居然出现了眼前的男子会使他的计划毁于一旦的感觉。
苏风没有理会聂炳,只是开口对流云喊道:“流云阁主,你先去助谷爷一臂之力。”
“我知晓!”流云的身影从苏风身后蹿出,手中捏着五张符纸,甩手便向吴露扔去。
符纸上的咒文映出黄光,看似微弱,但里面的威力却让吴露心惊,这符纸竟是用上品纸张制成,平日里想要见到一张都不常见,此时流云却像不要钱一般扔了出来。
吴露后翻,身处半空的他用手中武器挑落了三张符纸,另外两张落在地上,爆炸开去。
“你是何人?”吴露惊怒道。
谷子雨惊喜道:“流云丫头!”
流云对谷子雨笑笑,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长条状的布包,扔给了后者道:“谷爷,先收拾了对面那贼眉鼠脸的家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