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学校操场地势很高,靠近道路的外围是迎春花和草坪,偶尔有几个座椅,除了出口处有人常做,其余的都已经落满灰尘和沧桑。
从里面出来,两人并排走着,夕阳尚有余晖,路上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毕竟是刚下课,人流量比较多,纪远比我高一些,倒也有些大人的模样,不过依旧带些稚气,大学生没出学校之前,多少有些天真吧,当时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我们去哪?”纪远看着我说道。
“这么晚了,出去你还回来吗?”我笑着说道。
“去北城吧,这里虽然偏僻,那个地方还挺繁华的。”他说着加快了脚步,我在后面紧紧地跟着,那是我第一次去长丰,人生地不熟,所以只能听他的。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校门口,叫了一辆车,便去了北城,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建筑,里面有娱乐购物饮食等场所,我只知道里面很大,很热闹,仅此而已,想来纪远以后的毕业晚餐应该会在北城附近吧,不过这些用不着我担心,都是多余的想法。
从车上下来,是一条东西的沥青路,我记得南边似乎是一个停车场,北边则是一排商铺,干什么的都有,环境不算太好,倒是南边的商场格外干净,和路北的情况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我和纪远沿着停车场向东走去,他看了看四周,好像对这种地方也不是很熟悉,走了几分钟,便从一个玻璃门处进入商场内部。
里面的每个商铺都很精致,我是没有想到,长丰这种地方还会有这么别具一格的建筑,犹如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屹立在那里。
“媳妇,今晚上还回去吗?”我打趣地说道。
“不回去,睡哪?”
“有宾馆不就行了,你们学校床铺太小了。”我说。
“你的意思是一起开房?”他脸色平静地说道。
“是去睡觉,不是开房。”我辩解道。
他有些傲娇地说道:“就是开房!”
我不在说什么,有时候他真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事情依着他就好,在电梯口的对面有个卖甜点的小铺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冰淇淋。他看了一眼,直接走了过去,转身对我说道:“你要吃吗?”
“买一个你自己吃吧,我不太习惯吃甜的。”我看着标价说道。
他点了点头,“我特别喜欢吃甜的。”说着服务员已经将甜筒递了过来,上面是雪糕,他确实很喜欢吃甜点,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快乐,可爱的像个孩子一样。他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扶着电梯去了二楼。
那时候我当面叫他媳妇,他也不说什么,好像一切都是默认了一样,当时的我可能真的不是很在乎这些,叫着也没什么关系。都是受过教育的人,对于社会的发展和认知脱离常规也很正常。
商场东西走向的确很长,我跟着他来回转悠,甜筒吃完,他说还有些饿,“要不我们去吃饭吧?”我下意识的问道。
“再溜达溜达。”他看着一旁说道。
我看他注视着一家火锅店,还没等我开口,他却抢先说道:“我以前就在这和同学聚餐,不过并没有喝酒。”
“火锅比较辣,你习惯吗?”我说着手中已经被塞了两张传单。
“还好吧。”他说话间将传单抽走,全部放进了垃圾桶,看也没看。五六分钟,他或许真的饿了,再次提出要吃饭。
“你怎么和女孩一样,刚才问你你都不去。”我叹口气说道。
“这是在培养你以后有女朋友所要面对的问题。”他说的很爽快。
“有媳妇你呢,还要什么女朋友,没必要。”我大大咧咧地说道,两人对视一笑,略显尴尬,但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个时候我对纪远还是非常喜欢的,只是并没有到那种痴迷的程度,而且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心思。
走的确实累了,我们直接进了一家自助火锅店,里面人还不算多,有两桌客人,一桌是两个情侣,另外一桌靠近玻璃门,是四五个兄弟朋友,桌子上摆满了罐装的啤酒,正在有说有笑的谈论趣事。
我们坐在了靠走廊的一个地方,餐厅的装饰很简约,进门是收银台,中间大厅是各种食物素材,水果蔬菜样样俱全,以摆放台为中点,四周便是供客人吃饭的方桌,我和纪远在食物摆放台的右边,靠近走廊,墙是玻璃的,能看到外面来回走的行人。
他不喜欢辣,点了一份清汤,然后用盘子拿了许多蔬菜和一小碟生肉片,他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活跃多了,矜持什么的似乎都成了过去式一样,他身材偏瘦,但是很能吃,桌子上的食物一点点的消失。
我看着他吃饭的样子笑了,“真像是情侣约会。”
“嗯,你要喝酒吗?”这次他竟然主动开口说喝酒的事情,可能看到我对旁边的啤酒过分关注吧。
我起身拿了两罐啤酒,打开递给了他一罐,他接过啤酒有些打量地看着我,“你这么喜欢喝酒吗?我觉得啤酒挺难喝的。”
“还好吧,开心的时候喝点,就像今天这样。”
他没在说什么,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谈过这个事情,我觉得男人喝酒很正常的事情,倒不是喝的酩酊大醉,心里清楚就好,适可而止,平常朋友聊天一两瓶啤酒有何不可,就怕各自没有把握。
若说滴酒不沾,除非是对酒精过敏,否则的话,太难入流,北方人大致都是如此,以酒会友,我个人喝酒是不太喜欢劝酒的,多少喝点就好。纪远是不能喝酒的,我能看出来,每次喝酒脸就特别红,像待字闺中的姑娘一般。
我想着一罐啤酒不多,谁知他喝了几口脸色就变了,红扑扑的,我在旁总是忍不住地偷看,又起身给他拿了一点水果,散散酒气。
他见我拿的有香蕉有青枣,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我盯着他,又看了看四周,“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香蕉和枣子不能一起吃你不知道吗?”他捂着嘴笑道。
“那好吧,我吃枣子,你吃香蕉。”我说着把香蕉递给了他,我对他的话总是莫名其妙的相信,若是其他人我肯定会尝试,在他面前,我绝对的言听计从,不敢有丝毫马虎。
因为自助餐是不允许有剩饭的,因此桌子上显得格外干净,仅仅只有盘子上的食物残渣而已,“你吃饱了吗?”
“差不多吧?”
“确实挺能吃的,还要吗?”
“不了吧,过会儿出去走走。”他揉着肚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只见他向着窗户外打招呼,我询问才知道,那是他们班的女生,有两个,面貌稀松平常,我也没有太多的注意,甚至招呼都没有去打一声,原因很简单,他是纪远的同学,我便不想有太多的交流。这点我猜的一点没错,至今我都觉得他们寝室的人都很针对我,表面笑呵呵地说着话,我只要转身,立马拉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这点也不用多想,因为都是过客,就像以后我在纪远的眼中一样,也是可有可无地一个过客。
那两名女同学也进来吃饭,在她们挑选食材的时候,我和纪远便匆匆离开了,出来之后,我觉得浑身轻松,她们的压力无形的,总觉得我的出现会使她议论纷纷,或许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也说不准。
“你在你们班没有喜欢的女生?”
他愣了一下。
“没有感兴趣的?”
“大概是吧。”纪远回答的很冷淡。
对于这个话题,我立马停止,以口渴为由,带他去了超市,我害怕他问起我的事情,或许我也会很冷淡地回答道:“大概是吧。”
进了超市之后,没有买什么东西,仅仅是买了两瓶水和四个苹果,我本来还想买点东西的,他总是以穷人家的孩子自居,然后不让我去买。那一刻我觉得他还真有点家庭妇女的感觉,我和他不一样,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先是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之后又和姥姥姥爷住在一起,不仅是留守,而且还是流浪。
其实纪远家庭条件很不错,比我家要好,他是比较孝顺的,毕竟钱财还来源于父母,知道勤俭持家。他的孝顺节俭大概是和父母待在一起,亲身感受的,而我的孝顺节俭,全部都是从课本上学到的,初中三年的课程还多选了一门《弟子规》,现在想想,老师确实没有亏待过我们,只是自己学艺不精罢了。
买的这点东西本来就不重,可是我书包已经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占满了,只能让纪远辛苦一下,全部放在了他的书包内。
他的书包内好像就一本教科书以及一个充电宝,我看了一眼,有些怀疑地问道:“挺喜欢学习的嘛,出来约会还带书。”
“那是,我特别爱学习。”他说着把苹果和水都放了进去。
“其实我也喜欢看书学习。”我有的没的说道,他很是敷衍地点了点头,便向前走了过去。其实那个时候我一直在看舒庆春先生的著作,让我感触最深的并不是《茶馆》,那确实反映了时代的变迁以及个人的无奈,但《我这一辈子》更能理解老舍先生的无奈,有过开心,但更多地是不甘,其次便是《骆驼祥子》了,三者来说,在我心目中,《茶馆》居于第三,大社会反映了一群人的变化,小人物更能体现社会的残酷吧。
我们两人出了购物中心,外面的寒风凉飕飕的,所有的霓虹灯全部亮了起来,五颜六色的,有点像老人在观察发展中的社会,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焕然一新。
“我们去开房吧。”他看着我说道。
“时间还早,出去走走,另外是去睡觉,不是开房。”我再次强调了一遍。
“就是开房!你管我。”他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开房就开房吧,过了前面的大路,我们两个左右闲逛,除了冷,就是餐馆传出来的喧闹,一阵一阵的,让人很不爽快。人嘛,自己想要做什么事情,开心就好,顾及到了别人是有道德,顾及不到别人是正常,说起没素质,我可真开不了口,毕竟这无边的天空,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指手画脚。
最终转悠了一圈,只得去网吧玩会儿游戏,那个地方很偏僻,网吧里面也没几个人,我们只打了一局游戏,便仓促出来,里面的味道确实不好受。
纪远出校门的时候就强调,不去网吧玩游戏,干什么都好,可是长丰有点偏,北城的繁华只是和长丰作对比而已,所以只得以游戏为消遣。
到了晚上八点多,我的身子已经很乏力了,因为仓促的来合肥之后,便一刻也没有停止,全部都是在赶时间,我和纪远走在宾馆的路上,开心使我少了许多疲惫。
“你明天几点钟上课?”
“八点半。”
“看样子要早起啊,我明天早晨要回家了。”我有些沮丧地说道。
“我下午没课,要不你别着急走。”他说。
我当时以为他是在挽留我,但是过了很久,再想这句话,倒很像是客气,但不管是挽留,还是客气,我都拒绝了。
走了五六分钟,确实有家宾馆,显出少有的欧式风格,开了一间双人标准间,背着书包就上楼了,一张大床,一张小床,和其他地方的宾馆大同小异。
我放下背包,正要躺在大床上,纪远却开口道:“我要睡大床。”
“行行行,我睡小床。”我随即走到小床前面,伸开双臂,直接趴在了上面,说不出的舒服,好像整个人都睡在棉花上一样,柔软至极,纪远则是将书包的充电器、苹果和矿泉水全部摆在桌子上,手机充上电才长舒一口气。
“我先去洗澡了。”我躺了一会儿说道,他不住地玩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没什么好玩的,我洗漱完毕后,他正在看着电视。
“这是玻璃的。”他看着浴室说道。
“又看不到,你怕什么。”我擦干头发,躺在被窝里说道,他点了点头,我把从小顾那里拿的衬衫拿出了一件。
我让他穿上了小顾给我的衬衫,他和小顾的身材倒有些相似,因此穿在身上正合适,不过我只是试了一下,随即又脱了下来,很是惬意地躺在床上。
那时候我们还都喜欢玩同一款游戏,不过之后我所有的游戏都玩的少了,为了更好的忘记,他把我所有的游戏内好友全部删了,很彻底,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些都是后话了。
玩了会游戏,我看了一眼纪远,脸上的红晕已经没了,反而让室内的灯光照得有些暗黄,他在大床上侧着身子,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当作枕头,宛如贤者一般。我沉思了一会儿。
“媳妇。”
“干嘛,想要一起睡吗?”他放下手机打趣地说道。
“不是,我说我喜欢你你信吗?真的喜欢。”我低声沉稳地说道。
“我信!”他回答的坚定。
我说罢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是个男生,我也是个男生,莫名其妙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让人有些尴尬,然而那天我说的坦然,他回答的直接。
时间很晚了,我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我没有问他能够维持多久,也没有问他对我是什么感觉,他能这么毫无遮掩地说出来,就已经足够了。我不敢强求,也不去强求,因为这种情况是第一次,我活了二十有余,喜欢上一个人,而且唯一一个在他面前说出喜欢的人,可悲的是他是一个男生。
我睡着的很晚,从那天起我的心情变了,我知道纪远他没有反对,但是我所恐惧的是以后,我早就意料到不会有好的结局,尤其在一座小城市,一座世俗为重的城市。
这种恐惧和无奈,似乎和金钱没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喜欢钱,那是努力就能得到的东西,无非多少而已,但是这种情况,使我多次陷入恐慌之中,在后来的日子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折磨自己。
晚上我醒来几次,纪远睡得很沉,很平静,我看了一下时间,才凌晨一点,我起身将聒噪地电视关上,又躺下了,心情很高兴,就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我六点钟就起床了,纪远迷迷糊糊地挠了挠头,又睡下了。
“七点起床。”我低声说。
“知道了,再睡儿吧。”他拉了下被子,打了个哈欠说道。
“好,过会儿我叫你。”我醒来之后,便没了困意,看了会儿《千年一叹》,余秋雨老先生正在诉说着印度恒河的无奈,随即合上书,定了定神,异国他乡,环境再差也不值得去劳神思考,当地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外人何足插手呢。
时间很快,我平躺着看天花板,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我有个习惯,每天七点定个铃声,不管起不起床,都会在七点醒来。由于纪远还在睡觉,我慌忙将铃声关闭,哪知道这时的纪远正睁眼看着我。
“醒了。”我说。
“嗯。”
“起来吗?”
“你先起吧。”他说完话又把眼睛闭上了,我怕他上课迟到,只得从床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地洗漱完毕,这时纪远也从床上做了起来。
两人行动缓慢,还是将东西收拾完毕,我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落下物件,便退了卡,出了宾馆,朝阳刚刚升起,空气清新,我伸了一个懒腰,从纪远的书包中拿出一个苹果,剩下的全部塞到了他的书包内。反正都是为他买的,我所吃的都是欠他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至今我都觉得欠他的,感觉一辈子都很难还清,年轻人喜欢冲动,可是我如今回过头来再去看的话,只要纪远肯说一句话,我必定用尽全力,在所不惜。
走到街上,他可能是真的饿了,买了几块钱的油饼,权当充饥,我还在啃着昨天买的苹果,确实不怎么饿。可能是快要分别了吧,我的话突然少了许多,他吃着油饼,在用手机叫车。我站在等车的地方,又向四周看了一遍,那个地方除非纪远再次出现,否则的话就是永别,果然,我再也没有去过北城,当听到别人谈论的时候,我不过付之一笑,那里的幸福回忆足够我用一生来铭记了,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这姑且算作一件吧。
从北城到学校,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一路上没说一句话,我只是在看沿途的风景,免得以后忘得一干二净。脑袋中只有一个人,却没有他的事情,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时间真的很快,以前感叹不过是文人墨客般的感叹,那天来到校门口的时候,真正地感受到了时间如梭是多么地痛苦。
下了车,我愣在了原地,纪远在旁边看着我,“要不进去吃顿饭吧。”
“没事的话下午走也行。”
我看了看校门,“算了吧,没几天了,国庆还能见面呢。”
“你早晨只吃一个苹果,要不再去食堂吃点饭?”纪远低声说道。
“快八点半了,你不是还要上课吗?赶紧去上课吧。”我摆摆手道。
“还是送送你吧。”纪远说道。
我没有再说什么,那天的阳光很强,虽说是八点多,已经能够感受到周围的燥热,我在前面走着,纪远用手挡着脸,我确实喜欢他,见他这个样子,我又有点于心不忍,转身对他挥了挥手。
“你先回去吧,前面就是站台了。”我说。
他抬起头,眼睛被太阳晒得微微睁开,“你自己没事吧。”
“咱们国庆见就是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点。”我停在原地,再次摆手,他才转身缓缓离开,我走两步都要去看一下他的背影,一直等到他进了学校的拐角,我才叹息一声向站台走去。我那几天辞职,明明想和他在一起久一点,可是又怕见到他的同学,而且他还在上学,我有什么资格再去打搅他呢,所以只能违心地离开。
如果和他去了他们的学校,或许会有更多的故事,或许结局还不一定这么痛苦,事情都成这个样子了,除了后悔,更多地是放下吧。
那天他一夜未归,肯定会被同学猜测,不过若是真的好朋友,谁又会说这些东西呢,我想着纪远应该不会在意的,所以之后便再也没有过问。
晚上我才到家,和纪远说了声平安,又陷入了困苦之中,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去喜欢的人,这种思想从和纪远第二次见面之后,就更加强烈,世俗太可怕,以至于能够摧毁任何你所期望,而又违背常理的事情。
这些事情基本都是我冷静地时候偶尔想一下,毕竟他还在上学,我也是刚毕业,时间还很长呢,人生到社会的路程才刚刚起步而已。
国庆节马上就要到了,那个时候我和纪远每天都有消息往来,几乎没有断过,但是有些问题不得不好好商量。
“我们以后怎么办,有可能吗?”
“百分之二十吧。”纪远回道。
“那就是有希望了?”
“是的,最起码毕业之前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再次说道。
“若是真走到分别的那一刻怎么办?”我试探性地问道。
“那就一刀两断,而且你还是独生子,肯定要结婚的。”
从那时候开始,我的思想变得冲动,时常郁郁寡欢,纪远说的很现实,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反驳,只能用百分之二十来安慰自己。社会就是这样子,不能为了自己而活,也要顾及父母的感受,大概这种矛盾的思想一直折磨我到现在,虽然每天很开心,但心中总是装着纪远和世俗,他们是水火不相容的,我不知道纪远现在是什么心情,但是我信他比我走出来的更快,这也是我希望的事情,哪怕我一辈子都在这个问题里活着,都没关系的,因为我喜欢的人他是快乐的。
期间我试图忘记纪远,可是无论如何都忘不掉的,也曾提出国庆节不去他家,可是这种想法总是在两个小时之内退去,并且再也不敢提出来。纪远也曾说过想让我过去,再说了我想见他是我时时刻刻地事情。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会像初恋的情侣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想得有些天真了,这种短暂的相聚,以及短暂的分别,是属于大多数的,而我则是小部分。书上说的一眼万年,并未是假的,人的感情会随着生命一起入土,你所在意的事情期间会忘记,但大多数都是存在的。
九月末,我和纪远的联系从每天的趣事,逐渐转变成了未来,那种很恐怖的未来,两个男人保持这种关系的同时,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何等的痛苦,我朋友曾经向我提起过纪远,每次都以非常重要的朋友结束这个让我浑身颤抖的话题。至于朋友怎么知道的,说来也是可笑,喝醉酒之后嘴里一直喊着阿远,我朋友总是打趣道,“整个医院都知道你在喊阿远!”我无奈地低下头,若不是和阿远分别,何至于出现此等丑态。
十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