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柳媚儿刚起身,洗簌好后,打开门走出去,便见长廊处一道高挑身影端着个托盘向她含笑走来。
“你醒了?”傅凌风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望见她有些呆愣的目光,他的笑容更甚,“怎么?一大早就被我英俊的脸给迷倒了?”
柳媚儿回过神,瞪向他,“你怎么又回来了?”昨天他不是离开了吗?现在回来是什么意思?
“是啊,离开了,这不,舍不得你,又回来了嘛。”傅凌风端着手中的托盘,不客气的径直向屋里走去,边走口中边道:“这是我刚煮的面,快来尝尝。”
托盘放到桌子上,一碗青菜面从托盘里端出来,傅凌风拿起一双筷子递给身后的女子,“来,趁热尝尝,看我的厨艺退化了没有?”
柳媚儿没有接筷子,而是皱眉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傅凌风笑看了她一眼,将筷子放好,便坐在凳子上,“你就这么不欢迎我?”这女人可真是没有良心,亏得他这三年对她朝思暮想,思念成灾。
她就知道一旦暴露出来,这个男人就会像苍蝇一样黏上来,现在果然如此。柳媚儿眼底深处藏着一抹无奈,“你事情都处理好了?”
“只是一些讨厌的苍蝇罢了,很好解决,只是……”傅凌风眉头拧了一下。
柳媚儿好奇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为难,“怎么了?”
傅凌风意味深长的看向她,“大哥他马上就要迎娶新人过门,这事你可知道?”
“嗯。”柳媚儿淡淡地应了一声。
“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傅凌风笑地很开心,“大哥马上就要小登科了,那日你可准备去瞅一眼?”本来他是不打算去的,但是那个女人竟然敢打起他的主意来,那就不要怪他手下无情。
昨日一回到家中,各大铺子的掌柜都登门来报,这些日子有人借着傅家大郎的名义从铺子里支走不少的银钱,他拿起账本一核对,加起来足足有上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仔细一问,便得知是那对父女搞的鬼。
趁着他不在的日子里,竟敢将手伸到他身上,好啊,真是好得很!
傅凌风眼底蕴藏一股风暴,脸上却仍是笑容满面。
柳媚儿瞥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这人一看就不怀好意,她可不信他会真心去祝贺。
“我能做什么?当然去恭贺大哥迎娶新人……哦不,是纳了一个美妾。”傅凌风昨日已经让人打探清楚了,傅凌云虽然对外声称是纳妾,但是喜服花轿皆备齐全,那对父女更是宴请了附近十里八乡有名望的人。
这架势哪里像是纳妾,娶妻也不过如此。
看来他的好大哥真是要给那女人挣足了面子。以妾的名头,行正妻之礼,以便以后执掌傅家,可真是好算计啊。
他们之间的事,她可不会插手。柳媚儿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根面条慢慢吃着。
傅凌风凌厉的双眼待触及到她时,立马变得温和起来,“你陪我一起去可好?”他想携着她光明正大的回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她从此属于他一人。
“不好!”柳媚儿回答的很干脆。若不是担心沈青萍再去伤害傅凌云,她压根都不想再见到他。现在他纳妾,跟她无关,她也没有去的必要。
傅凌风眼神微闪,笑道:“你难道不想看看昔日的伙计?”当初她走时,只带了柳大一人,而其他的伙计都留在傅家酒坊中。他知道她念旧,早就想回去看看他们了。
柳媚儿吃面条的手一顿,眼底浮起一抹怀念。
酒坊中的那批半大小子,是当年她死契买来的,她曾经手把手教会他们酿酒,现在数年过去,他们应该也都长大了吧。
“柳二还跟我时常念叨你,还有小十三,别看他最小,现在他都有喜欢的姑娘了,就是酒坊中那些烧饭的丫头,还有……”傅凌风望见她眼中的留恋,心道有戏,便又说了很多她感兴趣的事情。
得知故人一切都好,柳媚儿也放心了,她看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斥道:“闭嘴,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她可没有心思去闹别人的婚礼。
傅凌风见计策失效,眼底有些黯然,“你难道真的不想回到我们曾经的家?”那是他们兄弟的家,也是她的家。
那个楼阁是她亲手所画的图纸构造而成,里面的一桌一椅更是她亲手所布置,现在她却是个外人,而那个家也将重新迎进一个新的女主人。
若是旁人,她无动于衷,可那人是曾设计暗害于她的刘念竹,柳媚儿的心升起一股不甘来。
“那日……我会过去。”柳媚儿也想看看千方百计逼她离开傅家的女人,现在是如何迈步进入傅家做当家女主人的。
遮不住的笑意从傅凌风眼底深处弥漫开来,“一言为定。”
废话,她说话何尝不算话过,柳媚儿刚想白他一眼,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孱弱的身影,心一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以前对五郎,她还真的说了不少哄骗他的话,现在他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怎么了?面不好吃?”傅凌风见她脸上的笑容僵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柳媚儿无心再吃,放下手中的筷子,目光看向他,认真的说道:“你有五郎他们的消息吗?”她知道他也一直在寻找他们,希望从他这里能得到点有用的消息。
傅凌风脸色瞬间变了,没有吭声。
见他迟迟不做回应,柳媚儿眉头皱起,“快说,到底有没有他们的音信。”
“这三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前不久终于得到一丝回音。”傅凌风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无力。骨肉兄弟流落在外,三年来杳无音信,好不容易得到一丝消息,却……
柳媚儿急不可耐,“他们现在何处?快说啊。”
看傅凌风的样子,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希望他们没事,她在心中一边暗暗祈祷,一边急的连番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