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星在陆家也没有住多久,在养伤期间,陆老爷和陆寻几乎将霍南星上下祖宗十八代,给扒了个底朝天。
最终得出一个结论:霍同志只是一个无身份,无背景,普普通通一路人。
若说真的有点什么身份的话,那就是——行侠仗义一大侠。
据霍同志的原话讲他祖籍崇安人士,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充州。
前几日来与充州交界的并州这边,替年事已高的父亲,探望一位早年的故友。
凑巧走在郊外的林中遇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们正在打家劫舍,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们反抗不过。任由那伙山贼们将家里的东西抢去。
而我们正义感爆棚的霍南星同志,自然是看不过去了,仗着自己有些功夫,与那群山贼进行了一番殊死搏斗。
奈何寡不敌众,身负重伤,落得个仓皇而逃的下场。被那伙山贼们追到一处深山里,才侥幸躲过一劫。
哪曾想,还没有缓过一口气,又不小心掉进了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人挖的陷阱里。
再然后就是被我们“缺德”的罪魁祸首陆箔歌给救了下来。
霍同志在陆家前厅讲述的颇为绘声绘色,陆家上下也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讲到倒霉的霍同志,掉进缺德之人挖的大坑时。陆家人皆是一脸神秘莫测,变化多端。
霍南星自然不明这其中含义,只有陆家人知道。毕竟这个挖陷阱的当事人也在现场听着呢!陆箔歌看陆家上下齐刷刷的眼睛盯着自己看,很是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前厅。
其实陆箔歌安装陷阱的位置,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是野猪的必经之地,却也同样是行人上山的唯一一条羊肠小道。
你说你在路中间挖个大坑,缺德不缺德!陆箔歌也没有料想到,以为山人迹罕至的,怎么会偏生她前脚挖坑,后脚就有人掉了进去。
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命运多舛啊!陆箔歌还有些不道德的想着,她那做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完美陷阱啊!掩饰的,别说是野猪了,就连人都发现不了啊!为此还沾沾自喜了好久呢。
霍南星伤势才好了些,能下地行走的时候,就向陆家辞行了。陆夫人念他伤势未愈,想多留他住几日。
霍南星婉言谢绝了陆夫人的好意,只是临走前,一双桃花眼看陆箔歌的感觉很是耐人寻味。
陆箔歌在接收到霍南星的视线之后,眼神微闪,有些不自在的避开看向别处。霍南星也顺势收回自己的视线,对陆家人行礼拜别之后,就坐上马车离开了长春街。
说起陆箔歌和霍南星为何在门口送行时,二者会有眼神交流这一出,还是得从那日陆箔歌闯进霍南星客房讲起。
那日霍南星脸不红心不跳的任由陆箔歌看着自己换药,倒是陆箔歌为此闹了个大脸红。
等换药的小药童离开,霍南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大床,示意陆箔歌坐下。
陆箔歌有些迟疑,但霍南星一直微笑着看自己,她也不好拒绝,便索性大大方方的往霍南星躺着的床边一坐。
听到霍南星介绍说他是崇安人的时候,陆箔歌心忍不住一颤。但她并没表现出来,而是同样对霍南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正当陆箔歌对霍南星讲述自己如何救他的时候,霍南星突然没头没尾地对陆箔歌说了一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令陆箔歌的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大半。
“陆公子,你这手上的戒指,倒是很独特啊!”
陆箔歌左手的食指上带了一个戒子,那戒子不同于一般的戒子,多数用或金或银,华贵点的,至多是在上面镶嵌上各色宝石之类。
而陆箔歌手指上带的那个,是用一整块碧绿通透的顶级祖母绿打磨而成的指环,且比一般的戒子略微宽了两倍。自然光照耀下,散发出柔和而浓艳的光芒,显得很是低调大气。
其实戒指本身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并不会出现什么,因为通过某些东西而认出陆箔歌身世的情况。
毕竟陆箔歌能在陆家好好生活这么久,靠的可不是无脑的情节。估计除了陆箔歌这个完完整整的人之外,所有与曾经身世有关的一切,全被她处理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何况她连性别都换了。
令陆箔歌心惊的原因,是这个戒子底下隐藏的秘密。
陆箔歌左手的食指上,长有一个浅墨色的四棱星的胎记。早在陆箔歌还是长在深宫里天真懵懂的小公主时,陆箔歌的亲生父母曾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掩盖陆箔歌的这个胎记。
最后发现,除非将手指切除,否则根本消除不了。
但陆箔歌父皇母妃想要除去这个胎记本身的目的,就是怕以后会有人因为这个将陆箔歌认出来。
若是在胎记上面另外刺上别的图案或者断指,则更会明显。
所以陆箔歌左手的这个食指上经常会带上或宝石戒指,亦或是一个简单的丝带系在手指上,来遮掩那个胎记。
陆箔歌一同长大的小宫女珍珠的手上,也刺了一个和陆箔歌一样的图案,也和她一样,会在手上系一个丝带或带一个小戒指。
珍珠的手上原是什么都没有的,是嬷嬷看主仆二人情同姐妹,提议也让珍珠刺一个,显得她们感情深厚。
陆箔歌自然是开心的,小女孩嘛,自然是想着和自己的好姐妹什么都拥有同样的东西。陆箔歌又是个大方的主,何况宫中只有珍珠一个与自己同岁的人。
陆箔歌的这个嬷嬷,虽然是个特别注重规矩的人,等级观念特别严重。但唯独在珍珠与自己的方面几乎是视而不见。
其实珍珠与自己关系再好,但她们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家公主,一个只是冷院深宫里微不足道的小宫女。
与陆箔歌同吃住已算是逾距,还与陆箔歌同享其他,更是罪大滔天。
幸而陆箔歌的霜云殿里只有一个宋嬷嬷,几个洒扫庭院的三等宫人。贴身伺候的只有宋嬷嬷与珍珠二人。所以只要嬷嬷不说,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宫女有何逾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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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箔歌不明霍南星是何意,若单纯觉得她手上带的这个戒指有些特别,那到没什么。
但若……陆箔歌不敢往下想,自己手上有胎记这个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如今整个云渊知道胎记的人,除了陆家人以外,怕是都早已经化作一杯黄土随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