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箔歌之后再有的记忆,便是被这男子抱在怀里披风遮挡着,策马呼啸着行了几天的路。
最终将她放在了一处门房有些惨败破旧的土坯房前,男子上去敲了两下木门。
房子里的人听到敲门的动静,起身走近。
隔着宽大的门缝往外张望,待门里人看到蒙着黑纱,腰间闪着寒光佩剑的高大男子时,眼睛的带着惊恐的神色,转身就要往房间里面躲。
男子见状,正欲将强行将本就不怎么坚固的破木门给一脚踹开。
不曾想身形小小的陆箔歌不知何时从那宽门缝里给钻了进去。
房子里的人的裙角被双小手给扯住,那人回身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不知道几时冒了出来。
有些犹豫的看着这孩子,又看看门外站着的男子不知所措。
被陆箔歌拉住的人,正是陆箔歌在运城时收养她的养母。
这农妇早年守寡,丈夫本是种地耕田的庄稼人,身患恶疾没钱治病死了。
后来农妇唯一的儿子也因为征兵打仗不幸战死,这也正是那男子带陆箔歌来着的目的。
将陆箔歌暂且藏身于此是最好不过。
这农妇见陆箔歌是一个小孩子,又见门外的男子并无害意,犹豫再三终是有些颤抖的将房门从里面打开。
那蒙面男子朝农妇点头,跨过门前的小院子径直拉着陆箔歌进了里面的房间。
农妇慌忙提着暗色粗布的裙子跟了上去。
男子至始至终没有将脸上蒙着的黑纱取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抛在了桌子上。
然后将身边双眼无神的陆箔歌轻推到农妇身前,那农妇低头看了看孩子,有看着男子很是不解。
抖着有些发白的唇问道:
“这位大,大爷,这是何意?”
那男子解释道:
“桌子上的那袋银子算是给你的报酬,这孩子是我路过捡来的。看你一个妇人,应该会比我更能带她。”
农妇这才明白男子是何意,她双手不安的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说道:
“大爷是要奴家代为收养这孩子是吗?”
男子点头。
农妇看着眼睛无光有些呆滞的孩子,想着怕也是因为这连年不断的战乱给吓着了。
看着可怜,心下不由软了几分。
又想到自己独身一人,丈夫儿子皆已离她而去。
这孩子怕是老天爷看她苦楚,专门给她送来的。
若是跟着这男子颠沛流离的怕也是受罪,自己一个人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终究还是可以给这孩子一个安定之所。
想了片刻,农妇答应了那男子收养陆箔歌。
可那男子并没有罢休转身离去,而是对这个农妇说道:
“大姐看着是个心善的人,将这孩子托付给大姐前,还需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男子将在农妇耳边附言了几句,然后抱臂用清冷的目光看着农妇的反应。
农妇听完心中大惊失色,却也没有因此被吓退。
她听懂了男子的意思,却没将陆箔歌给推出去,
男子一直按着佩剑手这才暗暗放下,朝那农妇郑重的俯身深鞠了一躬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