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方才说这屋里摆放的瓷器,竟是您自己制作出来的?!”
王掌柜惊的下巴快要掉了下来。
他没有想着这个看着不起眼甚至还有些邋遢的老头子,竟是烧细针法的传人!
“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王掌柜微微后退半步,身体前倾朝着老者面前双手向前弯腰拱起问道。
那老者一听摆摆手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本家,看你年纪也不大,就随家里小辈一起喊我王叔就行了。”
王掌柜惊喜连连说道:
“原来是本家,那晚辈自然是要喊叔伯了。”接着又说道:
“这些东西,还恕晚辈不能要您的。凭白得了您的这些珍宝,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让你拿着就拿着,瞎客套什么?”
老者被王掌柜的再三推辞给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些玩意砸了听个响也比摆这里占空强,你若真不要,那我干脆一墙全推了,咱一起听响图个乐呵也行!”
说着,那老者作势便要去推那博物架子,王掌柜见状赶忙上前去拦着。
“我收我收,您怎么一言不和还就急眼了呢!”
王掌柜本就不是贪心之人,那老者说全要送给他,可王掌柜最后还是只拿了这件让陆箔歌来看的粉彩桃蝠橄榄瓶。
临走和老者告别时,被那老者拉住袖子说道:
“嘿嘿嘿,贤侄以后来,不知小老儿可否让侄媳妇再给我做些那点心尝尝解解馋?”
“那是自然,晚辈定当给您带来些。
内人自小生于江南,听您口音里也带着些江南的细软音色。他日王叔不嫌弃,来晚辈家中尝尝内人做的江南菜可好?”
“好好好,我一定会去的!”
老头儿听到王掌柜要邀请他去家里吃饭,眼睛都直了,笑着连连应声答应着,白胡子也因为嘴角咧起的笑一抖一抖的。
陆箔歌那日听完王掌柜说起他遇到的这件奇闻,便好奇的问王掌柜这老头儿究竟是何人?
王掌柜也不敢确定,只是凭着猜测这老者恐是江南那地曾经有名的工匠。
“那瓶身上可有落款?”陆箔歌问道。
王掌柜摇摇头说道:“并无任何款识,恐这见瓷瓶不是老先生出山之作,不愿示与众人,只是自己一时技痒随手所做的罢了。”
陆箔歌倒是对这老头生出了些许兴趣,她本就想学烧陶。
这京中虽有不少大家,但是总是不尽如自己的意。
这些名家大家,不是摆着端着臭脾气臭架子,就是自恃清高性格古怪。
陆箔歌自认自己不过是一个俗人,比不得他们的高雅。
也不愿为此而去行礼拜师,按她自己心里所想的原话讲,她这个人念旧,认死理。
纵是再恨甘遂那个老狐狸,可他仍是自己唯一认定的一个师傅。
即便是那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各行各业要跟从不同的师傅,
可她就是不愿,不学也不愿拜这些人为师。
即便在外人看来,人家教你这些东西,得你一声老师,那是显得你对人家的一种尊敬。
陆箔歌也知道自己这样于理不合,可她就是喊别人师傅心里头会别扭,怎么也迈不过去心里那个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