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医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失笑,“怪不得奚之唤你乖乖,果真乖巧。”
柳夷光噘嘴,哼唧了一声,“才不是……”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么?
不过这个女医师,看上去很温柔啊,她的心肠一定非常软,不求她戴着圣母光环,但求能攻略一二。至少叫她知道现在他们是要去哪儿。
就是不知道祁曜有没有这样的大船,能不能找到她。
见她端着水杯出神,梅医师问道:“在想什么?”
“还未请问医师如何称呼。”
方才也听了几句她与舅舅话,好似很随意,应当并非上下级的关系。
“我姓梅,”梅医师笑笑道,“你可唤我梅姨。”
柳夷光凌乱。
现在都这么会护肤的嘛?叫梅姨?她还真张不开这个嘴。
主动忽略了这个称呼,唤了一声:“梅姐姐。”
梅医师一愣,扶额,虽然吧,被叫姐姐应当是件开心的事情,然而,她可是打着要做人家舅妈的主意,这称呼上可差着辈儿。
柳夷光看她这表情,眉心微跳。
梅医师该不会是对舅舅……
不会这么背吧。
她又泄了气,都怪舅舅太妖孽,连人家年轻姑娘都勾搭!太没有底线了!
“梅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花国。”梅医师轻声安抚她:“花国是一个岛国,风景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柳夷光皱了皱眉,她还从未听过这个国家。
“还要多久才到?我不喜欢水路。”柳夷光的声音哑哑的,语气却是娇娇的。
“还要走半个月呐。”
半个月?!
她第一时间便想到榴阴的军情,恐怕再也不能拖了,气越来越冷了,稽胡族就要按耐不住了。
无法亲眼看到大夏复仇,还真是可惜。
她倒是不担心祁曜会舍下雕阴不管,这会儿她只担心他的安危。
风浪太强,顺风而去时,速度也别样的快。
她失踪的第五日,太子册封大典照常举校
盛大的册封大典,庄严肃穆,这是大夏朝最为重要的仪式。
宣诏、加冠、读册、授玺、三拜谢礼繁复的礼节,他一丝错处也没樱这就是他们大夏朝的太子,裹携着与生俱来的龙气,登上了龙台。
没有人看出他的焦灼,也没有人看出他的难过。
他是一个完美的太子。
可是,原本今日她会陪着自己,一起登上龙台。
他看着台下跪着的百官万民,心里没有丝毫愉悦的感觉。
皇上皇后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大典结束。他回到了太子府。
常星劝谏道:“太子殿下,宫中设宴,再怎么也应当参加的。”
“明日便要启程去雕阴,宫宴不去也罢。”
反正,去了也没有心思与他们周旋。阿柳已经五日不见踪影,就连一丝消息也没有探查到。
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他都撒了网,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查到,这太不正常了!奚之先生的势力,比他了解的还要大得多!
“太子殿下,那您早点休息。这一路,会很辛苦。”
祁曜面无表情地点零头。
休息,他如何能休息?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她可怜巴巴,等他去救她的模样。
诚然,他也知道她没这么弱。
“石林。”
他唤了一声,石林便进来,跪下来道:“参见主子。”
“可有她的消息了?”
石林脸色隐隐发白:“无。请主子责罚!”
这个档口,他又如何会处罚他?
“派出去的船只也没有消息?”
“是。”石林道,“只是,今日传来消息,他们中途弃了船,换了一艘更大的船。”
“消息是从哪儿得到的?”
祁曜焦急问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石林忙回答:“是一个海商的,他他曾经在海上碰见过奚之先生的船,所以认得。”
“是哪一片海域?”
他连忙拿出一副舆图出来,石林哪里知道这么多?
“奴才将那人给带了回来啊!主子是否要见一见?”
祁曜当即道:“将人带过来!”
母后奚之先生是在南海有座岛屿,但是他派出去的船只已经在南海行了这么些,仍然没有发现他的任何行踪。所以他怀疑奚之先生根本就不止一个藏身之处。在其他海域他应该属于自己的地方。
石林将人带过来。胖胖的富强咋一见到太子殿下,只觉得威严扑面,令权寒。他想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还惊动了太子殿下?
一时之间。竟连行礼都忘了。
“你是童颂?”
“草民童颂,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忐忑,尤其是太子殿下不苟言笑,更是令他害怕不已。明明太子殿下只是一个少年郎。可是在他面前自己竟然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樱他想,大概这就是子之气吧!
祁曜皱着眉头看他,道:“你过来。”
童颂抖抖索索地走过去,仍不敢抬头。祁曜没什么耐心,问道:“看这里,你在哪片海域见到奚之先生的船只?”
童颂哪里想到太子殿下只是问他这个问题。顿时轻松了很多,仔细地看起案几上的这幅舆图来。
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了一点门道。这副舆图画的很是精细,他在东海海域的一个地方画了一个圈,又在离这个圈不远的地方又画出了一个圈。
童颂解释道:“这一处是我这回在东海海域遇上奚之先生的地方。另外一处是我两个月前在东海海域遇上奚之先生的地方。草民知道奚之先生喜欢游历,而且特别喜欢在东海活动。”
祁曜对他刮目相看,没有想到,他竟还能想到将之前那次的相遇地点也指出来。
“你对东海海域可熟悉?”他问道。
童颂擦擦头上的汗水,趁这个时间想了想,莫不是自己的好运就要来了?
若是能抱上太子殿下的大腿……
“当然熟悉,草民就是指着这片海吃饭,对自己的饭碗当然要熟悉。”
祁曜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好似两把利刃在割着他的肉。
童颂一个招架不住,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草民……草民的是实话,这片海,草民熟悉!”
祁曜淡淡收回目光,悠悠道:“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