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姑娘,你我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在意什么。”慕容初步步紧逼道。
“我…”程念之一时哑然。
“叶家如今是皇室宗亲,我有故人与叶家人相识,此去祭拜。也是承她的意。”慕容初答道,“不过,程姑娘为何要关注叶家?难不成程姑娘与叶家有什么关系?”
慕容初一直观察着程念之的情绪变化每每提到叶家时她总是眼神闪烁,看来也是时候告诉她了。
“哪有什么关系。不过是碰巧撞见罢了。”程念之避开慕容初的注视,轻声道。
“听说浥州叶家最风光时,多少人都想着巴结,叶家嫡子叶宁舟青年才俊,每日上门说亲之人不计其数。可叶家老宅却爆出叶家已有姻亲,是浥州程家的女儿。”慕容初一字一顿说道。
而对面的程念之心里却是越发慌张。
“是,与叶家定亲的的确是程家。”突然,从后堂传来程慈的声音。
“夫人。”慕容初起身问好。
“母亲。”程念之有些责怪之意。
程慈看到面前清丽装扮的慕容初,忽想起第一次遇到叶宁舟时的场景。
她十六岁那年碧玉年华,与家母上山拜佛,偶遇叶宁舟。那时他随叶家主母上香,程母与叶家主母自幼相识,程家在浥州风水不顺,便举家迁移江南。因临走时不舍,便为二人定下姻亲,结成亲家。相遇那日,她才回浥州几日,不太熟悉地形,被人群冲散与程母失去联系。寻找出路时撞见了男扮女装的叶宁舟,一身粉色外衫,头上别着两只珠钗,眉间还点着一颗红痣,画着胭脂。模样太过俗丽,叶宁舟的阳刚之气太足,生生毁了这一装扮。
后来才知那日是叶宁舟为了他妹妹不愿入宫被选时的装扮。
叶宁舟和叶琳琅是双生子,相貌之间多有相似,程慈看着面前的慕容初的样貌,又听见她刚才的言语,对慕容初的身份便也清楚了。
“与叶宁舟定亲的人是我。”
在场之人皆愣住。
慕容初没有料到程慈竟然这么爽快,原本在得知程念之身份时,她早已打算从程慈这边入手,可是程念之将程慈保护的好,除了那次偶遇,之后未再见过程慈。
“不知您今日来所谓何事?长公主殿下。”程慈依旧温柔的笑着,仿佛刚才那个爽快凌厉的人不是她。
程念之更是一惊,她虽然猜测过慕容初的身份,可如今证实后,心里不免还有些惊讶。
“夫人言重了。”慕容初浅笑道:“夫人聪慧,当知时安此来绝非恶意。”
慕容初将那日在叶家祠堂外的事说了。
“这么说,有人比你先知道我们的身份?”程慈紧皱眉头,心里不禁慌了一下。
慕容初点点头:“他故意上前透露你们的事,怕是有人在暗中已经观察你们很久了。”
那日慕容初一心想帮叶家找回遗孤,没有想到其余问题。倒是顾染拦住了她,分析事情后又将那透露消息之人撬开嘴角,一问便察觉有了蹊跷。
“那又如何?”程念之看着程慈慕容初二人已经开始商量叶家之事,语气不善道:“只要你叶家的人离我们远远的,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念之。”程慈想要劝劝程念之,准备开口道。
“母亲,我们可以回江南,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一天。”程念之站起身来,别了一眼慕容初,转身走向后堂。
“你可以走的很远,可是你走的了吗?”慕容初幽幽的开口道。
“你什么意思,威胁我?”程念之回头,愤怒的看着慕容初。
慕容初缓缓道:“你们只要存在一天,就和叶家脱不了关系,那就意味着与慕容皇族脱不了关系。”
程慈程念之的存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永帝登基时日不久,根基不稳,豺狼虎豹比比皆是。先前他因接回自己被众臣发难,如今若是有人想要用程慈程念之做手笔,定当威胁其帝位。
“所以,是由不得我们选择了?”程念之咬牙切齿道,她大步跨到慕容初面前,死死地盯着她:“听着,你们慕容皇家要做什么至始至终都与我们无关,我姓程,从不姓叶。”
“姓氏不过一个代号,”慕容初依旧是冷静说话:“血浓于水,你割舍不掉的。”
慕容初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程念之头上,她脚步虚晃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沉静了几分,又缓缓一笑:“可那又如何,叶家已经败了,没有留下一个人。而我的名字从未入过叶家族谱。”
程念之此刻嘴角噙着笑,眼里泛着得意。
“容国新帝是我皇兄,是叶家嫡女叶琳琅的儿子,你是叶家的血脉,不管你有没有入叶家宗室,你在世人眼中,是叶念之。”
“够了。”程念之大声喊道。
程慈上前安慰道:“念之,不要生气。”转身对慕容初说道:“公主,别再说了。”
慕容初叹了口气,安慰程慈道:“今日是我莽撞,时安在此道歉。可是,越不想面对的东西,它还是在那实实在在的存在。”
这话是说给程念之听的,今日说话直接,却也是想表明利害关系。程慈两母女的生活怕是不得安宁了。
“程姑娘聪颖,相信姑娘会多多斟酌。”慕容初留下一句,便离开了。
“公主,今日夏冰对您真是刮目相看。”夏冰一出医馆,喜滋滋道。
慕容初淡淡一笑。
“小姐平时看起来淡淡的,脾气也挺淡淡的,今日吵起架来真的是气势如虹啊。”夏冰一脸崇拜的样子。
“不是吵架,是说理。”慕容初纠正道。
“对对对。说理。”夏冰啼笑,“夏冰也知道小姐也是为她们好,才说的那些话。”
慕容初停下脚步,抬头艳阳高照,慕容初直视了一下太阳,被闪了眼睛。
“顾大人,您找我?”唐叶正在书房书写准备上奏的奏折,苦思冥想如何措辞时,听下人说顾染相传。
“坐。”顾染给唐叶倒了杯茶,抬手示意坐下说话。
“多谢大人。大人有事还请讲。”唐叶不知顾染突然寻找所谓何事,还藏的这般严实,不禁心生疑虑。
“张健慕容燕一事可有奏上?”
“还未。”
顾染停顿几下,盯着唐叶神色严肃:“奏折中若是谈及慕容燕,不要过多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