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大步一跨，立在慕容初和江明月之间，语气不善道：“别招惹她。”

江明月眼神暧昧的在两人只见徘徊，调侃道：“呦，想不到顾大人竟然怜香惜玉。我还以为顾大人一和尚啊。”

顾染面色不善的盯着江明月，顾霆看着一见面就开始斗嘴的两位公子，无奈的在一旁摇头。

江明月不嫌事大，冲着顾染身后的慕容初兴奋道：“你就是永宁公主，时安吧？”

慕容初一愣，江明月适才喊的是她的小名，这小名是一般亲近之人叫她的，顾染虽然偶尔也会这样唤她，可是江明月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莫不是顾染提起过她？

江明月看出慕容初的疑惑，手指向顾染，不顾及顾染早已黑了脸，“是他告诉我的。”又看了一眼慕容初，“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顾染的母亲是我的姨母，算是他的兄弟，我们俩可是无话不说的。公主的名字自然也是顾染告诉我的。”

慕容初一时怔愣，心里五味陈杂，眼神不自觉的看向顾染。

顾染突然动作，一脚踹向江明月，江明月来不及闪躲，被力道甩出退后了几步。

江明月红着脸手捂在胸口，手指颤抖着指向顾染那边，语气好似可怜：“你竟然这样对我。”

好一个戏精啊。慕容初抽了抽嘴角，实在尴尬。

吴南星上前一步，“大人，公主，此处怕还有危险，不如先回府衙吧。”

“好。”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府衙，包括突然出现的江明月。

医官们为受伤的人处理好后，府衙内也恢复了平静。

“首辅，我已经安排好羽林卫守在府衙四周了。”吴南星一踏进内堂就禀报道。

顾染嗯了一声。

一旁，江明月躺在贵妃椅上，身边两个丫鬟在其旁侍候。

“真舒服啊。赶了好几天马车，真是太累了。”江明月一脸享受。

慕容初几人看了一眼，顾染白了一眼江明月出声道：“不用管他。”转眼看向吴南星，问道：“那些人审的怎么样了？”

吴南星点点头，一脸凝重道：“他们大多都是些闲散海运上的生意人。这次对于关税的事不满，所以集结了许多人来报复。”

顾染刚想张嘴出声，就听见江明月在一旁插话：“真是蠢货。以为打了人，就能解决问题。再说关税提不提高，他们也还是赚不了几个钱。”

慕容初回过头去，“那江公子有什么法子？”

江明月一听慕容初的声音，立即睁开眼睛，遣散侍奉的下人，坐起身，咧嘴笑着：“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话。”吴南星一开始就看不惯江明月，总觉得这小子怪怪的，又敢惹顾染，又调戏公主，真是令人不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估计是有人怂恿他们的。”顾染沉声道：“这些人大多都是小买卖，靠海而生。让他们直接和官府作对，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况且开始聚众闹事。”

三番五次的聚众闹事，都是些平民百姓，究竟是谁在背后指手画脚，而且这人心思极深。所有闹市者都是与近来苏州出事事情有关联的人，苏州，苏州，竟然在这个地方。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顾染想着，眼神不自觉的的狠厉起来。

慕容初察觉到顾染情绪的变化，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江明月不知何时坐到慕容初旁边，眼睛一直盯着慕容初，还不怀好意的笑着：“公主，为何我在长安美女仕图的榜单上从未见过你的名字，按照公主的容貌，应该当居前位。”

“长安美女仕图榜？那是什么？”慕容初回来时间迟，自然不知道。

“是长安画师们自结的一个榜单，他们给画过的美女仕图进行排行，来选出每三年长安城中最美的女子。”吴南星也不知何时站到慕容初身后，为其解说。还时不时的瞪几眼江明月。

“排行？榜单？”慕容初似乎想到什么，喃喃自语道。

“对了，顾染，我想到一个法子。可以解集市问题。”慕容初兴奋道。

顾染看向慕容初，她说话时眼里发着光，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气，比起平常的安静多了许多活力，似乎像那个她。

“顾染，你听到我在说话吗？”慕容初一看，顾染眼神正飘忽不定，貌似心不在焉。

顾染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嗯，你继续说。”

慕容初也不在意，继续道：“百姓们抵抗关税问题。不过是在于他们寻求国外的货物，如果让他们青睐于容国自己的商货，那么关税的提高就不会有人在意那么多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顾染已经猜到慕容初的意图，眼里含着温柔看向她。

慕容初点头：“对，是商货竞选。第一美人是选出来的，第一商货自然也可以选出来。”

“这个提议好，公主真是聪慧啊。”江明月在一旁一脸崇拜的看向慕容初。

吴南星眼里闪过赞赏，拱手躬身道：“公主，下官此刻就去办。”

“嗯。”慕容初点点头。

入了夜，似有远处的夏鸣声响起。

慕容初披了件外衫站在庭院的石桥上，看着月色下静待开放的莲花。

“这么晚了还不睡？”顾染走了过来。

慕容初看了他一眼，“顾大人好似特别喜欢在人背后突然出声。”

顾染脚步微微一滞，有点尴尬。

慕容初低声轻笑了一下。

顾染走到慕容初身旁，没有在意刚才的话，“是不是在想明日的竞赛？”

慕容初也不隐瞒，缓缓的点头。

顾染抬头看着突然朦胧的月色，温柔道：“不用担心，事情本来就很糟糕，就不怕它更糟糕了。”

“其实，我担心的是百姓。”慕容初悠悠道：“东西市之分，在于商人利己的私欲。就是这种私欲引导所有人有了偏见。”

顾染一愣，没想到慕容初竟看的明白。

顾染手抚上慕容初的头，轻声道：“你放心，总会好的。”

夏鸣声越来越大，梦里的故乡时远时近，顾染躺在床上，似乎梦见什么嘴角都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