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仁国一早的就在府衙门口候着，等着顾染传唤。

顾霆将人带进内厅，慕容初打量着他，一身官服，整洁平顺，容貌清秀眉眼间一股正气，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些忧郁。

“下官纪仁国叩见公主殿下，首辅大人。”纪仁国行了大礼。

“起来吧。”慕容初出声道，对着纪仁国淡淡开口道：“近日来城内发生的事你可都知道？”

纪仁国起身后没有坐下，还在内堂中央站着，低着头回答：“下官昨夜连夜翻阅了有关近日的案子，对于殿下嘱咐下官张氏被杀一案，下官已经了解。”

“那不知纪大人如何处理？”顾染饶有兴趣的问道。

纪仁国没有一丝慌乱，镇定自若道：“下官定会查明真相。”接着停顿一下，又道：“首辅，公主，张氏被杀一案，起因绿松石被盗，如今张氏之子李小四仍被关押，下官身为苏州人氏，念及同乡之情，还请两位能准许李小四回家祭奠。”

“准了。”顾染很是直接，就算纪仁国不说，他也准备如此。

绿松石一案发展至今，李小四的嫌疑还未洗清，如果要查清所有，还得从李小四入手，放他回去，一是念及人情世故，二是此刻李小四防备必定松懈，无论是不是他，只要有了裂缝，就会有光照进来。

李小四在得知母亲被杀，悲痛欲绝，连着不吃饭，身形变得消瘦，恍恍惚惚的。

一路上，随行的衙役搀扶着他走到李小四家中。

李小四一进家门，就激动不已。今日奔丧自然有不少人围观。

李小四披麻戴孝磕头后，低声哭泣起来。

纪仁国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低低开口：“本官特许你明日再回府衙，今天就好好陪陪你母亲吧。”

李小四满怀感激的点点头。

晚上孝子守夜，李小四呆坐在灵柩前，眼神恍惚。白日里那些看热闹的人也早就散了，李小四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就算有今日白天过后也都离开了。

“节哀。”一声低哑的声音突然从李小四身后响起。

李小四猛然睁大眼睛，转身怒吼道：“是不是你们做的？”李小四此刻一副如暴怒的老虎一样，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人使劲将李小四抓住他衣领的手拽下，语气微讽：“你们的使命已经完成，没有什么价值了。”

“果然是你。”李小四一听，暴怒道，眼里因激动而迸发的力量直接挥向那人。

而那人直接闪过，身轻如燕的掠到别处。“想杀我？”

李小四被挑衅，心情更是愤怒。“我们已经按照交待做事了，你们为何这般绝情？”

“成大事者，必有牺牲。”那人立刻反驳道，声音震耳欲聋的。眼神又很快的看向李小四：“说吧，“天泪”在哪？”

李小四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还会告诉你吗？”

那人一听面色直接沉了下来，：“你不说，组织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试试。”李小四直接冲了过去，他常年打铁，胳膊上的力道比常人多了几倍，用力打在人身上可是能震坏身体的。

那人身形矫健，几次躲过李小四的蛮横攻击，可是李小四的打法没有步数，只是凭蛮力的横冲直撞，那人一恍神就被打中。身体被震的似乎有骨头断裂，口中还渗出鲜血。

那人咧嘴邪魅一笑，玩味的看向李小四：“不错，就先拿你试试这把新刀。”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金闪闪的刺向李小四，李小四不懂得什么闪躲，几招下来被人刺中腹部，那人拽着李小四的领口恶狠狠道：“说，东西在哪？”

血一直从腰间流出，李小四压紧牙关，：“死也不会告诉你。”趁那人不备，一脚踹开那人。

两人不到一会又撕打在一块，那人被李小四砸中头，晕乎乎的腿都站不稳。在恍惚间，看到李小四向自己扑来，闭上眼睛拿着刀在那里胡乱挥来挥去。只感觉到有鲜血迸溅到自己脸上，热腾腾的。

等到他睁眼，只看见李小四倒在血泊里，他的喉部被一刀致命，血流不止，还没完全断气的李小四一身鲜红麻衣躺着地上抽搐。

那人直接把匕首扔在地上，简单擦拭自己后，准备离开。

突然整个李小四家灯火通明，一群官兵突然出现在面前。

纪仁国站在中央，大声喊道：“抓起来。”

那人一看情势不对，转身纵身一跃想用轻功离开，谁知顾霆早已等候，那人刚飞上屋顶，就被顾霆一脚踹下，跌落在地上。刚刚好，周围的官兵将他层层围住。

纪仁国远远的站着，眼里闪过一丝满足和快感，大喊道：“刺客杀害李小四，出了人命，人赃俱获，立刻关押。”

那人也知道逃不掉，很顺从的让人将他带走。

纪仁国带着的人哗啦啦的又撤了。顾染从对面的街角突然出现，望了眼李家的场景，面色平静。

一到天亮，纪仁国就差人禀报凶手被抓，已经破案的消息。吴南星一听，高兴的连早膳都没用就跑去了。顾染慕容初等人也是顾不得直接去了府衙牢内。

那人戴着刑具被绑着，身上也好似没有什么屈打成招的皮肉伤，见顾染慕容初进来，邪魅一笑好似胜券在握一般。

顾染一直走到那人面前，细细的观察一番，开口道：“为什么要杀李小四？”

那人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偷了绿松石，我想要那颗宝石。失手杀的。”

顾染没有惊讶，继续问道：“你和李小四什么关系？”

吴南星一听，有些不高兴：“大人这是什么问题。”

“对啊，我要是和他认识，怎么会杀他呢？”那人也开始为自己辩护。

“认不认得，不都得由你说了算吗。”顾染也不恼，不过是没有去看吴南星，只是狠狠的盯着那人：“说吧，你为谁办事？”

那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染看到这副神情，只是勾起嘴角，凑近那人耳边：“你不说我也知道，”又侧头看了一眼那人反应，无动于衷，接着只听他一字一顿道：“不过，轩辕氏还会需要你吗？”

那人的瞳孔突然放大，脸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