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屋,阿芜一眼就瞧见了离歌,她欢喜地跑了过去,伸手将吃的和水递给正在忙碌的离歌。
“离歌,你吃。”阿芜弯了一双眸子,浅浅笑着。
闻言,离歌困惑地回过头来看向一旁的阿芜,毫无波澜的双眸在瞧见眼前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孩子时忽地染上了冰霜。
“谁让你做这些!”
低沉的声音听得人胆颤,阿芜却毫无察觉,依旧伸着手,说话温温柔柔的:“我怕你饿了,所以……”
话音未落,离歌猛地拽着阿芜去了边上的一间小屋,这个屋子阿芜未曾来过,只看见离歌进去过很多次,这一进去才知道里面都是药草,唯有一空地上摆着一张矮桌,倒是格外显目。
矮桌上放着一盆她也说不上来的花草,可阿芜的目光却被它吸引了过去,好似自己识得此花,可脑海里却是一片模糊,完全想不起来。
离歌拽着阿芜走到那盆花前,他一把拉起阿芜昨日被划伤的手,那里还留有浅浅的伤痕,在这细白的手上显得格外刺目,任是谁瞧了都心生怜惜。
阿芜不知离歌要做什么,还在想着眼前这盆花,忽地手上一疼,她才回过神来。
只见离歌又在她手心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心一点一点地滴下来,离歌将阿芜的手靠近矮桌上的花,用这血浇灌花草。
“离歌,这是在做什么?”阿芜蹙着眉头问道。
离歌抬眼瞧了一下阿芜,他原本以为眼前这个女孩会哭会闹,可现下这话他该如何回答。
离歌能看出阿芜是在忍着眼泪,可她越是克制着自己,离歌越是愤怒,说出口的话也无情了些:“你唯一的作用就是浇花,别做多余的事,我不喜欢!”
直到此时,阿芜才明白离歌为何要留她住下,她愣了片刻,抬头问道:“那我这样做,离歌你会开心嘛?”
不是质问,不是害怕,只是简简单单地问出自己心中的困惑。阿芜微微歪了头,好看的眼眸清澈得让人心虚。
离歌也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出了屋子的时候,阿芜依旧是弯着一双眸子,笑盈盈的。
那一刻,离歌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轻易地让这个女孩给拨动了心绪。
他本没有动怒,只是在看到天真烂漫的阿芜后,心里头莫名涌上了一股怒火,灼烧着他的心。
这不是他!
阿芜没有察觉身后的人有什么异样,她跑到屋前的大树下,伸手要去够那个挂在树上的铃铛,可是她太矮了,压根就够不着。
“回去!”
冷冷的声音吓得阿芜一个激灵,她缩回了手,乖巧地站在树下,半晌后才喏喏说道:“下次不会了。”
并不是什么错事,可阿芜却觉得自己又做了不该做的事了。其实离歌也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听到阿芜这样回话,他转过身去,许久之后才说道:“回屋把手包扎一下。”
“嗯我知道了。”
那语气里似乎带着点高兴,离歌不禁皱了眉头,在阿芜踏上台阶之时又添了一句:“我的花不喜欢病恹恹之人的血。”
他也不知阿芜听没听见,他倒只听到她进了屋,再没有其他动静。
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好似不曾发生过什么。
自打离歌说了她的作用就是浇花,阿芜也就没再去做多余的事。离歌不在的时候,她就在竹屋前坐着乖乖地等着离歌回来,大多数时候她会捧着房间里的花瓶,对着离歌日日换的小花傻笑。
这日阿芜正坐在院子里捧着花瓶瞧着的时候,离歌突然回来了。
阿芜有些奇怪他今日为何回来得这么早,明明才出去一会儿,难道是今天不用采药草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阿芜问道。
离歌没有言语,他进了屋去,换了一个竹篓。走到阿芜身边时,离歌低头瞥了她一眼,才大步朝前走去。
“走!”
简单的一个字说得阿芜有些懵,不过她还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跟着过去,阿芜才知道原来是村里赶集,有许多卖东西的。
这事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一时看花了眼,也不知道该去看哪个才好,不过离歌走得快,阿芜也不敢多看,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找不着离歌了。
“好看的首饰啊,姑娘您瞧瞧!”
听到一个小贩喊她,阿芜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这一瞧就挪不动步子,阿芜扯了扯离歌的衣角,眼巴巴地望着回过头来的离歌:“离歌……”
小贩见了,忙做起生意:“姑娘这是看中哪件?”
“这个!”阿芜欢快地指着摊子上的一只缀着几个小铃铛的银手镯。
“姑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银镯子。”
虽然小贩竭力夸银镯子,可离歌只淡漠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压根就不想理睬阿芜。
看着离歌离开,虽然很喜欢那镯子,可阿芜还是去追离歌了。
可这转眼的功夫,离歌就消失在眼前了,阿芜瞧呀瞧也没看见离歌的身影,她焦急地往前走着,但集市上人多,阿芜一时不察,被人撞到在地,那人见自己撞了人,急忙道了歉又匆匆离开。
阿芜抿了抿嘴唇,想着外面的人怎么都风风火火的,和离歌也差太多了,心里想着下一次就不来了。
倒是边上的摊贩见着摔倒在地的阿芜,好心地扶她起来,阿芜道了谢,还说那摊贩人好,夸得摊贩也不好意思了。
阿芜带着点抱怨说道:“也不知道那人有啥急事,连路都不看。”
那摊贩知道点事,便告诉她:“好像是城里有个人得了怪病,找了许多大夫都不行,就往我们这乡下找,那人就是来找大夫的。”
“你怎么知道的?”阿芜好奇问道。
摊贩得意一笑,正准备说,离歌就出现了。
“回去!”
没有多余的废话,依旧冷冰冰的。不过阿芜一看到离歌,整个人就开心了起来:“回家了嘛?我也正想着是不是要回家了。”
回到家中,已是日落西山了,离歌准备了晚饭,两个人简单吃了一些,就各自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