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天阴阴沉沉,对于昨晚严重失眠的我来说,简直就是补觉的好时机。可惜,艾丽的到来,打扰了我的“清修。”
一楼的餐厅,管家只为我一个人准备着食物,不用问,Wilson他们昨晚肯定是玩得通宵达旦,以至于连早餐都荒废掉。
看到管家身影,我忽然想起他昨天的话,对于他提到的后山更有一探究竟的想法。
这时,周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双通红湿润的眼睛,无不说明着她刚刚哭得有多么的伤心。她手里拿着两大袋胀鼓鼓的东西,对管家说到“我先把东西放车上吧!”
管家无言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周姨,她……”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周姨的样子实在让人担心。
“没事的,每年都这样,习惯了。人老了,心里的坎总是不容易迈过去。”管家似有感触的说着。
我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好坐在原地,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张西望的看着管家夫妇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心里暗想,如果能跟着去看看也不错。
外面的天很阴,没有一点阳光,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氛,就如现时管家的心情,沉重而悲痛。我想对管家说些什么,或者想为他做些什么,以减轻一直笼罩着他的感伤。
“管家,下午你什么时候出去啊?”我慢吞吞地吃着东西,有点心不在焉。
管家停了下来,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午饭过后,大约两点钟之前吧!怎么,你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特别的事。我就是想陪您一起去,可以吗?”其实我更想借此机会,了解更多关于这里的秘密。
管家听完我的话,有些吃惊又有些犹豫,但是更多的是为难,“我是没问题的,但是你最好还是去问问杜先生可不可以!你的事,必须他同意才行啊!”
这个答案在我的预期之内,所以也没有反对,“好,我午饭的时候去问问他吧。”
“可是,他们是今天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才去休息的,估计不一定能起来吧。”管家担忧的说着。
管家的话,让我突轶了一下,忍不住追问道“珊娜和David也是四五点才休息吗?”
“珊娜小姐,我不知道,我三点半去送宵夜的时候,只有David和杜先生在。”管家边回忆边说。
“三楼好像没有房间能安排他们休息吧?”我想知道珊娜昨晚的动向。
“二楼呀!”管家不假思索地说。“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管家敏锐的发觉到我的问题有点多了。
“没什么。就是怕我训练的时候,会打扰到他们。”我陪笑到,这个拙劣的借口也不知道,管家会不会相信。
“他们没起来之前,你最好不要去找他们,特别是珊娜小姐,她的脾气可不好惹。”管家认真地提醒着我说到。
“我知道了。”我想起珊娜昨晚的举动,深有同感呀!
这个时候,周姨抱着一束大大的百合花,走进了餐厅,对着管家询问到,“杜先生订的花,我不想现在就放车上,不然就不好看了。你说,先放哪好呢?”说着,四下张望,寻找着放置的地方。
管家走了过去,接过周姨手中的花,“让我来吧!”然后抱着花走向厨房。我想他应该是去找花瓶去了。
周姨有些疲累,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托着头,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又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那副哀伤的神情告诉我,她需要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对象。
“周姨,今天是您儿子的什么日子呀?”我轻声细语的问到,真的担心自己的话会让她不高兴。
周姨缓缓抬起头,用那双通红的眼睛与我对视着,“我儿子的忌日,他死了七年了!他和杜先生同岁,如果他还在,也许已经结婚生子了。”
面对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我不知道该如何言说才能减轻她的伤痛,也许每一年的祭拜对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的重温。
“他为什么会不在呢?”我实在是太想知道这个答案了,而且我也说不出“死”字,只为顾及这位母亲的感受。
周姨通红的眼转向餐厅右方的后花园,似在回忆,又似在感伤,“二十多年前,我们一家三口,从家乡来到这里,投靠亲戚打工。可是没过久,就爆发了金融风暴,亲戚破产了,我们也失业了。
那时候,我们的亲戚和现在的杜先生住在同一个片区,朝阳和他经常一块玩,所以关系特别的好。朝阳就把我们打算回老家的事告诉杜先生。
没过多久,杜先生就介绍我们老头子,去他爸爸家当杂工。后来又把我介绍过来工作,生活条件就比以前好了很多。朝阳一直在学校住宿,而且儿子大了,很多话也不会和我们说,所以他和什么人来往,干些什么事,我们都不清楚。直到有一天,有警察打电话给我们,说我们儿子和人打架斗殴,最后伤重不治……”
说到这里,周姨双手紧紧的遮盖住眼睛的地方,但是抽泣声已经把她出卖。而我也知道了这个关于管家儿子—朝阳的故事。
我将纸巾递了过去,轻轻拍着周姨的背,“周姨,都过去了,不是还有管家嘛,况且杜先生对你们都很好,你不用担心啦!”
周姨接过我的纸巾,边拭擦着汹涌而出的眼泪,边继续说到,“是的,杜先生对我们是真的好的。他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他会替朝阳照顾我们的。”
周姨的话,让我对Wilson有了种不一样的看法,不一样的感觉,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明白。
管家刚走进餐厅,就看到周姨眼睛红红的模样,心痛的对她说到,“不要这样了,你昨晚上没睡好,进去休息一会吧!”然后搀扶着周姨,将她带回了房间。
我看着这对老夫妻离开的背影,有落寞、有伤感。怪不得,萌萌会亲切地叫他们做爷爷奶奶;怪不得,Wilson会对他们宽容厚待,一切都好像有了答案。
“梁老师,吃完了吗?马上就到训练时间了!”艾丽走进餐厅,对我说。
我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时钟,显示已经到九点了,“好了,走吧!”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个伤感的故事,真的令人打不起精神来,也没法预料Wilson会不会同意我的做法,经过他房门前,我深深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