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淮直接了当的就拒绝了,半点没有贪心皇位的意思。
“九皇子才五岁,朕等不了,朝臣们也等不及了。”
景阳帝头疼死了,若是四个皇子扶的起来,他也用不着找云淮,这个臭小子,别人都肖想皇位、想掌大权,就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我可管不了。”云淮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走的样子。
“你啊,随你爹!”
“呵…”
云淮轻笑着,还真是,他爹娘闲云野鹤的生活在他眼里可比这冰冰冷冷的皇宫好多了。
“走了!”云淮摇了摇红色的发带,背着手懒洋洋地往外走。
景阳帝看着他的背影叹息着:“唉,难不成朕真的要培养小九?”
“奴才觉着,陛下可做两手准备。”曹公公瞥见他的脸色,如是说道。
便是如曹公公这般伺候了陛下几十年的老人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的,他本以为陛下最爱重颜淑妃,所以对六皇子也是多加上心,储君之位更是板上钉钉的,可谁又能想到陛下对四位皇子都不满意呢。
君心难测啊!曹公公心下感慨。
六皇子云寒文韬武略,所以也颇有气性,没想到一朝发现自己并不是景阳帝心中的储君人选,不甘的情绪如同草木疯长。
听下人来报景阳帝召见了云淮,云寒只是冷笑一声:“父皇可真是好算盘!”
再次被人惦记的云淮回到王府以后就听见自己父亲爽朗的笑声,脚下一顿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定亲王云逍遥正在府中的院子里给下人分派礼物,宫莲则在一旁逗着小白。
云淮走进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他看着抱着礼物笑得见牙不见眼的众人,深感无奈。
“淮儿回来啦!”还是抱着小白的宫莲先看到他,然后叫了一声,众人才抬头。
“世子殿下!”下人们纷纷行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云淮都懒得搭理他们,顾自坐在一边,宫莲就走了过来,“臭小子,去东临有没有闯祸?”
“没…”云淮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宫莲见此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怎么像没吃饭似的,背挺起来!”
云淮下意识的挺直,随后又懒懒散散地用手撑着额头,“别拍,烦着呢。”
“听说陛下叫你进宫了?”
“消息倒是挺灵通。”
“这不是刚到王府听十五说的嘛。”
宫莲嘿嘿地笑着,她都听说了,他们走后幽都发生了很多事,她这个儿子倒是处理的不错。
“这次又准备待多久?”云淮掀了掀眼皮看她。
他爹娘自从他长大以后,处处云游四海,一年半载不着家是常事,这一次才出去几个月就回来了,想必是听说姜家的事儿了。
“等事情处理好再走。”宫莲还没说话,从远处走来的云逍遥就先回答了。
宫莲眼底闪过利芒,“吃完饭我们先进宫一趟,等回来了再告诉你。”
云逍遥夫妇教育孩子是很开明的,凡事都不会瞒着云淮,所以他也知道一些关于姜家的内幕。
据说姜家上一任家主姜晚是云逍遥夫妇和皇后的好友,可惜死在了现任家主姜德正的手上。当年景阳帝非要保着姜家,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动手,相安无事至今,不知怎的姜家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云淮知道他们进宫是去找皇后,所以提醒他们:“皇伯母中毒了,身体大不如前。”
两人惊愕地对看一眼,宫莲道:“那你怎么不帮着她解毒?”
以云淮的能力,难道还找不到解药吗。
云淮眯了眯眼:“她不想解毒。”
二人哑然。
“我们现在就进宫。”宫莲等不及了,她必须要去劝劝皇后。
云淮从她手里接过小白,眸中深思。
同样接到定亲王夫妇回幽都消息的还有姜家。
这一天,姜亭仍旧在他祖父的书房外偷偷等待,不一会儿就见到他爹和二叔进了书房。疑虑之下,他爬上了书房的屋顶偷听。
“父亲,定亲王回来了!”姜亭听出说话的是他的父亲。
姜易均焦急地看着上座的人,姜德正慌了一下,随后骂道:“慌什么!回来了便回来了!”
“不止如此,他们今日还去了长乐宫。”姜易兴眸色沉沉,显然也很担忧,“怕是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陛下还健在,他们没有理由,不会贸然行动的。”姜德正仿佛找到了安心的理由,脸色舒缓了不少。
“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虽然这些年我们行事小心,但皇后手上未必没有我们的把柄,若是他们硬来,陛下也阻止不了。”
姜易兴隐晦地提醒自己的父亲,他们的手段也不光明,皇后照样可以鱼死网破,毕竟他们在帝后矛盾中也是出了力的,皇后恨他们入骨,究竟会不会来阴的也说不准。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都杀了!”
姜德正阴狠的语气让姜亭心惊,他缓缓靠近,以求能听清他们的计划。
姜易均也是心一紧,被自己父亲的想法给吓到了,“父亲,万万不可啊!”
那可是定亲王和皇后,他们姜家怎么可能杀掉他们还全身而退!
“大哥,都这时候了,我们收不了手了!”姜易兴看着自己犹豫不决的大哥,苦口婆心地劝道。
“那也不行啊!我们已经把最精锐的杀手都派出去了,根本没有人了!”
姜易均一生就求个安稳,他本以为自己的父亲暗杀家主已经是他经历过最刺激的事了,没想到现在还敢杀当朝王爷和皇后,这可是诛九族的啊!
他只能尽力让他们回心转意。
“老大说得有道理。”
姜德正一句话让姜易均看到了希望,不想他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我们必须找人合作。”
“父亲!”姜易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大哥!”姜易兴恨铁不成钢地冲他道。
姜德正摆了摆手:“老大别说了,我心意已决!”
姜易均仿佛已经能瞧见他们姜家的下场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再说话。
屋顶上的姜亭此时也冷静不下来。
他没想到他祖父和二叔竟然如此大逆不道,他一定要阻止他们!
姜亭脑子一热,直接跑到了街上。看着四周热热闹闹的场景,他感觉很茫然。他要怎么阻止他们,如果直接去告发,也是死路一条,他该去找谁帮他?
就这么一路想,一路走,等到姜亭停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四季楼的门前。
四季楼的小厮认识他,刚想叫他一声,就见他扭头跑了,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似的。
“真奇怪…”小厮挠了挠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跑到花落面前说了一通。
花落听了也觉得不太对劲,奖赏了小厮一番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清鱼。
“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清鱼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想告诉我那封信是谁写的?”
“马上派几个人去跟踪他,我要知道他来四季楼做什么。”
花落就等着这句话,高高兴兴地领命下去了。
清鱼脑子里很乱,她总感觉这些事只差一条线就可以串起来了,可无论如何她也不知道差了什么。
清鱼心里有些烦,忽然就很想见见云淮。想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带着夕归去定亲王府。
又是管家把她们带到望月阁门口,然后就自觉地退下了,院中的十五一看到她,就呜呜啦啦地跑了过来。
“清鱼姑娘你又来啦!”十五看了一眼她旁边的女人,客气地笑了一下:“这位是?”
“她叫夕归。”
“噢!夕归姑娘啊,快快快,这边请!”
十五自来熟地想把她带走,夕归犹豫了一下才跟上他。清鱼则自己去找云淮。
在宫中吃过饭的定亲王夫妇很快就赶回了王府,宫莲惦记着还在等他们消息的云淮,所以就自己跑到了望月阁。
望月阁中,云淮和清鱼正在说小白的事,宫莲突地就走了进来,瞬间清鱼就和她打了一个照面,紧张的站了起来。
云淮见她呆呆楞楞的,也转头看去,“娘?”
宫莲越走越近,清鱼的面容也就越来越清晰,“阿晚?”
两人都怔了一瞬,尤其是清鱼,她本来还很紧张,现在完全摸不着头脑,云淮看了看她迷茫的脸,就对着宫莲说:“娘你在说什么?”
宫莲没理会他,只是喃喃道:“太像了,太像了…”
清鱼皱了皱眉,觉得这事不简单,刚才她听到云淮她娘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还用莫名其妙地眼神看她。
清鱼刚想开口问什么,就见宫莲像风一样跑出了望月阁。
她楞楞地指着门口的方向,“你娘平时都这样吗?”
云淮无奈的点头。
还真是风风火火的女子。清鱼望着没影的地方暗暗地想着。
“不过她刚才对着你叫阿晚,你认识这个人?”
清鱼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
云淮暗自琢磨,而后又道:“我娘应该去找我爹了,等他们过来就知道了。”
清鱼瞬间又紧张了,这是要见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