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笑,甜美可爱,那曲子听过的人太少,连琴艺高超的沐芸芸都未曾听过,他会问起并不奇怪。
“是我的一位好友所教,我的琴也是跟他学的。”
“如此,可方便问下,你那好友贵姓。”
楚溶月顿了一下,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
“他姓苏。”
闻言,他若无其事的点了下头,浅浅一笑,温和儒雅,如同暖玉。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可好。”
楚溶月顿了一下,若有所思,要是让他送自己回府,他会不会问起自己怎会住在皇家别院啊,到时他若因此对自己太过尊敬,那她们以后相处会不会很麻烦。
“不必了,我就住前面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如此,那你一路小心。”
她点了下头,抱着酒坛独自离开了,子岚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禁摇头一笑。
楚溶月抱着酒坛,悠然自得的走在街道上,酒坛不算大,她抱了许久,手却是酸得厉害,有点后悔方才没将这酒给了濮阳清弦。
正郁闷着,眼角瞥见了一抹黑色身影,她顿了下脚,看向那人,见他脚步匆匆往一所院子而去。
“他要去哪呀,没看到我吗?怎么不过来抢酒啊。”
她望了眼手里得酒坛,咬了下唇瓣,思索了一下,不如将这酒给他送过去罢了,抱着也累人。
说着她便往他所去的方向跟去,走到一条巷子里,看到了一扇木门,似乎是通着里面院子的,方才就是见他从这里进去的,她腾出一只手去堆门,却是打不开。
“怎么打不开了。”
她撇了下嘴,看了一四周,除了这一扇门,也没有其他的入口,也不知他是否在里面,还是别敲门了。
她转身原路返回,回去再叫人送他府里去,刚走几步,便听见围墙里传出他的身音,她不禁停下了脚步,仔细听了一会。
“宫逸轩,快将你府里的好酒都拿出来,给我消消气。”
“是谁惹得你不痛快了,竟上我这来消气。”
“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他们声音很大,楚溶月在围墙外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暗自偷乐,能气到他,也是不容易。
他果然还在想着这坛美酒,得想个法子给他弄进去,也别让他逮到机会揍自己一顿才行。
她后退了几步,打量了下围墙,琢磨着自己抱着这酒坛子,应该能爬上去,
她咬了下嫣红的唇瓣,脚尖一点,跃上围墙,险些站不稳,只好慢慢蹲下,骑在了墙头上。
濮阳清弦与宫逸轩听见动静,不约而同的朝她望来,看清是她,瞬间一愣,有些不可思议。
楚溶月望着濮阳清弦,举起手上的酒坛,笑嘻嘻的杨了杨眉梢。
“三王爷,本小姐给你送酒来了,接着。”
说罢,她便用力将酒坛掷给濮阳清弦,他眼疾手快,将酒坛稳稳接住。
“你这酒是否来得晚了些。”
楚溶月柔了下发酸的手腕,对他笑了笑。
“好酒多久都不算晚,你慢慢品,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你不想尝一杯再走。”
“我不善饮酒,恐糟蹋了这佳酿,王爷你自己喝吧。”
话落,她便从墙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便施施然的往别院方向而去。
院中,濮阳清弦拿着酒坛看了一眼,不禁轻笑一声,宫逸轩用折扇拍打着手心,睨视着他。
“这酒怕是会多了一味美人香吧。”
濮阳清弦巅了巅酒坛,一挑眉梢。
“别有风味。”
两人爽朗的笑声在院中回荡不绝,惊破了这黑夜。
峰峦雄伟,迷离清晨,银白烟雨翻滚直下,微风轻拂,花香草香争相缭绕。
一白一蓝的身影立于丛林之中,一阵夹带着花香的轻风吹过,吹起他们飘逸的衣袂。
“溶月,你瞧,前面有条小溪。”
她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瞧见了那潺潺流水,瞬间一乐,满心欢喜的奔了过去。
“可把我热坏了,我得去洗洗脸。”
子岚见她急促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摇了摇头,跟在她身后。
楚溶月蹲在溪边,挽好衣袖,将手上的尘土洗净,捧水洗了把脸,清凉扑面,她舒服的吁了口气。
“这烈日晒得厉害,你非要跟着过来,现在知道辛苦了。”
她不满的撇了下嘴,拨了些水洒向他,子岚避之不及,衣衫沾上了水渍。
“这几日医坊又不见什么人,我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你倒能给我打发些时间,我又不是没上山采过药,可不是怕辛苦,是这天太热了。”
子岚一脸温和的望着她,水珠从她脸颊慢慢滑落,耳边碎发紧贴着鬓边,小小身影美得出尘绝艳,如出水芙蓉。
他放下药篓,也到溪边洗去了手上的尘土,楚溶月悠悠起了身,百无聊赖的抬头望了下天空,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此时正是烈日正毒之时,晒得人是汗流浃背。
他们一早便出城前来采药,不知不觉竟已经过了午时。
“溶月你饿吗?我这有些干粮,你先吃点垫垫,再过些时辰我们再回去。”
闻言,她慢慢踱到他身边,子岚递了个烧饼给她,她看半晌就是不接。
子岚望了她一眼,无奈失笑。
“这荒山野林的,你这挑食的毛病还范了不成。”
她一蹙眉头,撇了下嘴,还是伸手接过。
“我若是能与你一般,什么都吃得香,那该多好。”
子岚不禁莞尔一笑,将装满清水的水壶递给她。
“你是有挑食的资本的,是你自己非得找罪受。”
她出身高贵,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幸好没有娇生惯养,才让她学了一手医术,她虽任性,可却从不侨情,这挑食的毛病,她是天生自带的,从小便是如此。
“你尽会说我找罪受,难道以你的能力,还某不上个大好前程不成,这烈日当空的,你出来作甚?”
子岚顿了一下,她说得不错,以他这身医术,可凭本事过上更好的生活,全在于他的选择。
“你这张嘴,不仅挑食,还犟得厉害。”
楚溶月嘿嘿一笑,咬了口干巴巴的烧饼,嚼了许久,才硬给咽了下去。
她边吃边走,就是不能静下来,和子岚一样安分的靠在树下慢慢吃。
她时不时的踢飞脚边的石子,又百无聊懒的蹲下身看看绽放的花朵,闻闻花香,半点不老实。
子岚见她来回徘徊,不禁摇摇头,她终究是太过贪玩。
“啊。”
一声惊呼传来,子岚顿时一惊,抬头向她望去,见她神情紧张脚步慢慢后退,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跑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