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溶月被他带回了一所院子中,男子与她站在院里,怔怔的望着她。楚溶月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偏过了头。
好在他也替自己解了围,无论他是什么人,她该给人说声谢才是。她半蹲身向他行了个礼,礼貌端庄。
“多谢将军搭救。”
男子望着她半眯了下眼眸,若有所思。
楚溶月站直了身,抬手将耳边的碎发卷到耳后。
“你行的,不是西越的礼数。”
楚溶月的手僵在了脸侧,愣愣的抬眸望着他,心里有些慌乱,想要逃离,却又不敢轻易动身。
她喉咙滑动了一下,尽量压住内心的惊慌。
“将军说的没错,我是陈国人。”
既然已经被发现,绝不能欺瞒下去,否则只会惹来更多麻烦,更不能往齐国方向扯。
男子眼眸半眯,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怔怔的睨着她。
“是吗?那你怎会在此。”
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答话。
“我与兄长四处游历,不曾想与兄长走散了,竟被袖厢阁给盯上了,幸亏得将军相救。”
他嘴角微勾,往她身前走了一步,握着长剑的手紧了紧。
“与兄长四处游历,竟从陈国游到了西越边界。”
楚溶月后退了两步,舔了下发干的唇瓣,有些紧张,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才能让他信服。
“是啊,我与家兄都是太夫,自是四处行医救人。”
她淡然的说着,带出一抹甜笑,单纯无比。
男子思索了一下,倒觉得有几分道理,医者四处游历倒是见怪不怪。
“你是太夫。”
虽然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她年纪太小,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毕竟在这边界,有太多人不知真面目。
“将军若是不信大可试探一下。”
别的她可能无法做到,但这治病救人,她可不见得会头疼。男子沉默不语,并未答话。
楚溶月见他不出声,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将军右手带了伤。”
男子闻言挑了下眉梢,有些诧异。
“你如何得知。”
楚溶月并未把脉,只是随意打量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受了伤,还知道是伤在何处。
“你脸色虽看似平常,但毕竟带伤在身,别人看不出,我还是能看出一些的。
至于为什么说你伤在右手,是因为我从遇到将军开始,你便很少动你的右臂,就连方才与四皇子争执时也未动过,若将军不是左撇子,那八成是受了伤。”
他勾唇微微一笑,点头肯定。楚溶月微挑了下眉梢,有些得意。
“我倒是可以为将军开个方子,就当感谢将军的搭救之恩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领着楚溶月进了屋。她端坐在书案边,望了他一眼。
“我给你把一下脉,看下伤势。”
他放下长剑,将手腕伸到了桌案上。楚溶月熟练的将手搭上了他的手腕,仔细把了一会儿后,心里也有了些底。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顿了一下,缓缓抬起手去解身上的铠甲,不知怎的又停下了手。
“罢了,你是女子,多有不便,我自会找人处理。”
楚溶月不禁失笑,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但是他一个战场将军竟还会顾虑这么多,也是死板。她早已习以为常,倒也没多大影响。
“我是医者,在我眼里只有病人,若将军觉得不便,民女也不便勉强,只是将军得多注意身体才是。”
他点了下头,勾唇微微一笑。楚溶月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在他身边多逗留不见得是好事,得早些离开,去找子岚才是。
自己离开这么久,他只怕是着急了,这里太危险,她与子岚得早些离开。
“既然将军不需要答谢,那我也该早些回去找兄长了,他该着急了。”
她说罢便站起了身,向她行了礼便要离开。
“你现在不能走。”
她顿下了脚步,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端倪,不禁有些担忧。
“将军,还有事要问。”
他勾唇一笑,面上淡然。
“你这样出去,只怕刚出了这院子,又得被袖厢阁的人给抓回去了,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此刻怕是正盯着你呢?”
她思索了一下,他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现在她只怕是出不了这院子的,看来得想个法子给子岚传个消息才是。
“将军能否帮我送封书信给家兄。”
他瞥了她一眼,微叹了口气。他本不想多管闲事的,可谁让他插手了呢?
她一出了这个门便会被他那弟弟给带走,那今天他不就白闹了个笑话吗?
“罢了,我也不想你与他有联系,否则,他只怕是要越发放肆。你且写封书信来,我叫人送过去,告知他将你接走。”
楚溶月瞥了下嘴,知道他在暗示自己红颜祸水,当真是把她当成与袖厢阁那些女人一样了。
不舒服归不舒服,但也不好明讲。
她回到桌案边坐下,提笔给子岚写信。
“你叫什么名字。”
她正在写字,听到他问话,便差点脱口而出,还在及时管住了嘴。
“民女,小月。”
她的名字虽说知道的人不多,可是她爹与兄长的名字响亮啊,凡是战场上的大将,无论是哪国的将军,哪里会不知道她父亲的大名。
何况她几次遇刺都与西越脱不了干系,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微微一笑,接过楚溶月递来的信封。
“好,你在这等着便可,在我付云的地盘,你且放宽心,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她微弓了下身子给他道谢,低头间瞥见了自己那花里胡哨的衣裙,不禁皱了下眉,抬眸瞥向伏云,有些难为情。
“付将军能否叫人给我送身衣赏啊,待寻到了家兄,我便将银子还给你。”
她也不好太过麻烦人家,毕竟素不相识,他肯搭救自己,又愿意替她给子岚传信。
不管如何终归是帮了她的,若不是这身衣裳实在不讨喜,她倒也不愿如此。
付云打量了她一眼,这衣裳虽说俗气了些,穿在她身上倒是有几分艳丽脱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