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而下,打湿了她的衣衫,也洗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她无助的蹲下身,抱着身子痛哭。
她失落过无数次,也偷偷痛哭过几次,却没有一次这般无力过。
又是一声雷响,吓得她慌乱的捂住了双耳,雨夜中哭声夹杂着雨声,带着深深的凄凉与无奈。
濮阳清弦在楚溶月走后,发现变了天,急忙跟了上来,寻了半天,也不见她的身影。
蓦然,耳中转入隐隐的哭声,他不禁愣了下,随后随着哭声处寻去。
一抹小小的身影蹲在街道中,抱着身子哭泣,撕心的哭声,似乎震碎了人心,让人心疼。
他急忙踱上前去,将她扶起,紧紧拥进怀中。
“对不起,是我把话说重了,不哭了,不哭了。”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不由的感到安心,但在听到他声音时,心里的不满霎时喷涌而出,伸手一把将他推开。
“你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他心猛然抽痛了一下,满是愧疚。
“雨太大了,我先带你回去。”
不论她在如何生气,但现在刮风下雨又打雷的,万不可让她在此淋雨。
楚溶月甩开他的手,绕过他的身子便想离开,却被他拦了下来。
“溶月,听我说,你先冷静一下,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雨太大了,在这么淋下去会着凉的,我们回去再说,可好。”
她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仅仅听见了胡闹二字,气的险些动手打人。
“我胡不胡闹,又碍得了你什么事,不要管我。”
他无奈蹙了下眉,雨水打湿他的墨发,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湿透了他黑色的衣袍。
他再也顾不了太多,上前想将她抱走,她似乎发现了他的心思,急忙退开。
“溶月。”
楚溶月抬眸望着他,雨水混合泪水模糊了的双眸,眼前高挺的身姿却很是清晰。
“你为什么不要我。”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微有颤抖,让人听着格外心酸。
濮阳清弦听言,心狠狠抽疼了下,满满愧疚席卷而来,原来她是在意的。
她当日那般豪爽,他本以为她不会在意的,不曾想如今她还在介怀。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中,不管她如何挣扎,也不愿放开。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一声对不起,来的晚又显得苍白无力。
楚溶月手握成拳使劲的捶打着他的胸口,满腹的委屈,全然倾泻出来。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兴许这是她内心里最大的疑问吧。
濮阳清弦伸手去擦她脸上的雨水,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指腹划过她柔软的肌肤,轻抚过她嫣红的唇瓣。
那时与她和离,只因自己常年出入边界,一心只想护国,也可能随时会丢了性命,才不想将她栓在身边。
如今却总是事事牵连,不知从何时起,无论做什么事,脑中都会浮现出她的模样,渐渐沉迷。
他不由的缓缓俯下头,朝她的唇靠近。
楚溶月见眼前的俊脸慢慢放大,心里的怒火随机燃起,一把将他推开。
“你还想欺负我,既然不喜欢,为何又要故意招惹,难道是个女人都该臣服在你濮阳清弦身下吗?”
他被推得后退了几步,也被她的话所伤,原来她一直是认为他在故意欺负她。
濮阳清弦欲言又止,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与她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样才能与她说清,他只是发乎情,并非故意招惹。
“并非你所想那般,我回头与你解释。”
“滚开,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又为何要听你解释,濮阳清弦,是你不要我的,如今我如何,又与你何干。”
此言一出,俩人瞬间沉默下来,剩下的也仅是哗哗的雨声。
子岚见楚溶月未归,只好打着雨伞前来寻找,在不远时听到了争吵声,急忙赶了过来。
“溶月。”
二人闻声望去,一抹青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楚溶月似是找到了藏身处一般,急忙朝他奔去。
子岚见她浑身湿透,不由的感到心疼,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她拿好,随后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怎的淋成这副模样。”
她不答话,只是埋低着头。子岚抬眸望去,瞥见了大雨中的高挺身影,心里也有了些答案,他们只怕又为何事争吵了。
他眸里的担忧逐渐散去,转换成凌厉,想要上前去质问濮阳清弦。
楚溶月发现了他的动作,立即将他拦下,她现在不想与他再争执,更不想把子岚牵扯进来。
“子岚,我们回去,好不好。”
子岚瞥了浑身湿漉漉的楚溶月一眼,现在确实不是争吵的时候,只能以后再说了。
他伸手揽着楚溶月的肩,带着她离开。
濮阳清弦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站在大雨中,久久不能回身,既是心酸也是心疼。
子岚领着她回了屋,也顾不上整理自己几乎湿透的衣衫,先去寻来软巾递给了她。
“我去打些水,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换下来,别着凉了。”
她懵懵的接过,只觉浑身累的没有半点力气,实在不想动。
“你自己都这副模样了,就别替我忙活了,早些去休息吧。”
他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青衣在滴着水珠,墨发也都打湿了个透,确实需要整理下。
他一向干净整洁,身上的衣衫从来都是一丝不苟,楚溶月何时见他这般狼狈过。
瞥眼望向楚溶月,她更是狼狈不堪,他怎会放任不管。
“你若是想让我早些去休息,就不要推辞了,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楚溶月欲言又止,她现在也不想多说些什么,也只好随了他去。
她坐在桌案边,青丝隐隐滴着水珠,她漫不经心的用软巾擦拭着脸上残留的水珠。
如今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似乎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都跟濮阳清弦说了什么呀。。。。
当初她只觉委屈,便把心中所压制的不满全发泄出来,事后才知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