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皇愣了下,将手中的奏折放在桌上,严肃的望着她,俊朗的面容满是威严,让楚溶月不禁感到紧张。
“朕知道你的心思,你与皇后交好,但如今她在禁足,你若日日过去,只怕有人会不满,若是想知道她如何,你去问清弦便好,待过些日子,你再去瞧她。”
闻言,楚溶月点了下头,觉得他考虑的很是周到。
宫里人无一不知她与皇后走的近,齐皇下令不许任何人随意去探望,她若整日出入,确实会落人口舌,引人不满,那齐皇想包庇皇后的心思,岂不是更明显。
“既是如此,那我便先回去了。”
齐皇点了下头,暗自叹了口气。
楚溶月将打开大门,便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朝大殿走来,心下一慌,又将大门合上,她现在可不想见到他。
齐皇见状有些不明所以,以为她还有话要说。
“怎么,还有事。”
楚溶月拧着秀眉,似乎有些难为情。
“陛下,请恕溶月无礼。”
说罢,她环顾了下四周,脚底抹油的躲到殿中的大柱身后,将自己的身影遮去。
现在若是要她面对濮阳清弦,不是让她尴尬吗?他的那些话,着实是让她心烦。
齐皇有些不明所以,将想开口询问她为何如此,却见大门又被推开,见到了一袭黑衣的濮阳清弦,倒也明白了几分,却不知她为何避开他。
“清弦,有事吗?”
他也不行礼,往齐皇桌案前走进些。
“皇兄,皇嫂那边先不要处理,这事必须有个了断。”
齐皇派濮阳清弦明查,自己私下也命人暗中观测,早就知道是何人所为,但那人一直按兵不动,若是抓住,又担心他护主不肯指控,倒还会打草惊蛇,让人有了准备。
“那你当如何。”
他倒是想了些法子,但就是要委屈皇后一段时间,等幕后之人上钩。
“皇兄可以绛罪皇嫂,先给风妃一个交代,待日后再还她清白。”
齐皇微蹙起眉,似乎有些不愿皇后受苦。
可今日风家人咄咄逼人,就等他一个交代,风妃更是醒来便闹个没完,就算此刻将下毒之人揪出,他不指认,或者反咬一口也不无可能,到时又该如何处理。
躲在柱子后的楚溶月思索了会,觉得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人竟敢在皇后的眼皮底下放毒,定然是有万全之计的,现在放长线钓鱼才是最好的法子。
“如今也别无他法了,朕待会儿便下个圣旨,让她先清静些日子也好。”
他虽要下旨绛罪,但绝不会白白让她蒙冤,暗中相护自然是不会忽视的。
“皇兄,西越那边,可有回应。”
说到这些,他本想开口回话,却突然欲言又止,眼角扫了眼楚溶月躲着的方向,思索了会,还是决定不将她供出来。
“朕今日心烦,就不说这些了,你平日里也不爱搭理朝中事务,这种事情,但凡你愿意多上几次朝便会知晓,也不知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他一向如此,一个月也不愿上三次早朝,除非有大事非他不可,否则谁也请不动他。
濮阳清弦咧嘴一笑,余光瞥向齐皇方才望去的地方,却见柱子边有一抹青色的衣角,已然知道怎么回事,不由的暗自叹了口气,她是不愿见他的。
“皇兄,我先退下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也没去打扰楚溶月。
齐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他这弟弟有些时候当真是让他担心。
不管是论才智,还是谋略,自己都在他之下,领兵打仗更是不如他。
可他贪玩成性,心思永远不再朝政上,在外人看来他是个纨绔放荡不羁的王爷,但他岂会不知他的心思。
他这么做,要的不过是让他这个哥哥安心些,不必担心他有别的心思,但身为兄长,别人不知,难道他还看不穿吗,心里对他很是亏欠。
他为了替他稳固这江山,甘愿在战场为他流血,却永远不对他提任何要求,更是将自己伪装成目中无人的轻狂摸样,有时候他当真是太过心疼这个弟弟。
楚溶月见濮阳清弦离开,才悠悠从柱子后走了出来,踱到齐皇身前。
“陛下。”
她方才只是一时心急,并没有想这么多,也不知方才的话,她是听得听不得。
“你为何要避开他。”
虽说他俩以前争执不断,但近些时日见他们走的近,俩人又在边界呆过一段时间,本以为他们早就不计前嫌了,现在这般,倒是让他猜不透了。
楚溶月抿着唇,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何况这种事情她也不想说。
齐皇见她低着头扭扭捏捏的,想来也不过是俩人又争吵了,倒也没什么好问的。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朕也无须知道,你回去休息吧。”
楚溶月蹲身朝他行了个礼,便想离开,脚刚动了两下,却又顿了下来。
“那个,陛下。”
她欲言又止,心里很是纠结。
上次她替皇后把脉时,并未发现有问题,想来那时她是未服过有麝香的药物的,那近几年来,未怀上龙子,会不会与齐皇有关,但这事要她怎么开口啊,他人倒还好说,这可是皇帝啊。
“何事啊,公主,朕今日着实有些心烦,你若有事但说无妨,朕也想休息了。”
昨晚他一夜未眠,今早朝堂上一推的破事又让他头疼,后宫还闹个不停,如今能这般心平气和的与她说话,完全是因她是他国公主,还有沾了皇后的光。
楚溶月也不再犹豫,往他跟前走进些,反正也是为他好,她又是个太夫有什么说不得的。
“陛下,你身子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我今日带了药箱,正好为陛下把把脉。”
他微蹙了下眉,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好好的给他把什么脉。
“朕无事,你回去吧。”
他轻抚着额头,觉得头有些酸疼,身体疲惫之时便会如此,这两天更是严重,但也是习惯了。
登基这么些年来,烦心事一天比一天多,有时他当真是想同濮阳清弦一样,那般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