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日子想给它浇些水,竟是不小心碰掉了,便叫人给处理了。”
他说的极淡然,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彷佛他并未撒谎一般。
濮阳清弦轻挑了下眉梢,不再追问,若无其事的出了院子。
濮阳宇枫爱极了这些花草,朝中人尽皆知,他不过就是太闲散了才养下的习惯。濮阳清弦常年征战,哪怕是回京都极少有机会,更别说养花草了。
齐皇更是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唯有他濮阳宇枫悠闲自在,不忙朝政,不上战场,坐享荣华富贵。
见他远去,濮阳宇枫半眯了下眼眸,带出几分凌厉,而后折回了书房。
他静坐在桌案前,心里有些烦乱。濮阳清弦在四处寻找楚溶月,他昨日与楚溶月大方出了皇宫,哪怕走的偏路回来,多少会有人看到。
楚溶月是陈国的公主,在齐国失踪定然会引起重视。他暗自思索了一番,随后唤了守在屋外的下人进门。
“来人。”
小厮进屋,踱到他跟前,听出他吩咐。
“王爷有何吩咐。”
他附到他耳边,对他小声吩咐了一番。小厮望了他一眼,朝他点了下头,而后出了屋子。
望着小厮离去的身影,他暗自叹了口气,负手而立站在书架前。濮阳清弦确实是太过麻烦,若非是他,齐皇只怕撑不了多久的。
他转动机关,书架自行滑开,露出后面的暗道。
楚溶月站在石墙前,怔怔出神。这密室中只有烛火常亮着,根本分不清黑夜白昼,她只觉时间过的很是漫长,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强装镇定,更多的是担忧害怕。
这事定然是策划了许久的,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濮阳宇枫不可能再坐以待毙,否则早晚是死路一条,若她不早些想法子揭发,那后果又该如何,他们能自己发现吗?
石门启动的声音传来,她以为又是来送饭的,并未直接去理会,依旧立在墙跟处一动不动。
“公主这是想挖墙出去吗?”
浑厚的男音传来,楚溶月才知来者是何人,更加没有要搭理他的心情,恨不得一耳光甩在他那副丑恶的嘴脸上。
他也不在意楚溶月的无视,勾了勾唇,踱到她身旁,审视一般的睨视着她。
才一日不见,她竟是有些消瘦了,但那白皙秀美的面庞,依旧是国色天香,哪怕是这般站着不懂,都美得勾人心弦。
他偏头望着几步外的矮桌上,不知何时送来的饭菜完好无损,只怕是一粒米也未曾动过,让他不由的蹙起了眉。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还是公主想绝食啊,可惜本王不会怜香惜玉,你若是饿死了,可就是草席一裹,扔进乱葬岗了。”
楚溶月总算是偏头扫了他一眼,但那眼神冷的似乎带着刀子,这人当真是冷漠无情,让人恶心。
她也不多加理会他,自行踱到了锦榻上,休闲自在的趟着,似乎丝毫不在意如今身处何等境地。
她现在还不想死,不是她想绝食,而是真的吃不下去,这种情况她若是还能大吃大喝,当真是没有心了。
“你若不是来放我出去的,那便永远别进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如今只要见到他那一副嘴脸,楚溶月就感到不舒服,胃里都翻江倒海的,不敢相信,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卑鄙的人。
濮阳宇枫闻言轻笑几声,缓缓踱到她跟前。楚溶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这羊毛毯子铺着的锦榻躺着当真是舒服,不知道那龙椅是不是也这么舒服,他竟是这么的想要。
“这里是本王的密室,本王想来便来,而你不过是个阶下囚,本王想将你关哪,便关在哪。”
楚溶月心里很是气愤,但又不想白费力气,阖上了双眼,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隔离在外。
濮阳宇枫见她依旧无视自己,已经有些不耐烦,半眯了眼眸紧紧盯着她纤细的背影。
她婀娜的身姿娇小而窈窕,青色衣袍间,白色的暗花封腰将那仅得一握的纤腰围住,身后的秀发铺在锦榻上,柔顺而乌亮发丝似乎都透着柔情。
可看着这般弱不禁风的娇美女子,竟是这般的傲气,哪怕性命捏在别人手中,也丝毫不畏惧。
他眸子一闪,欺身朝她覆去,将她掰过身面对着自己。楚溶月不知他会突然压下,不禁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
“你想做什么,滚开。”
她伸手奋力的推着他的双肩,却是无济于事,暗恨自己没有吃饭,此刻使不出力气。
濮阳宇枫眸中带着凌厉,忿忿的睨视着她,将她的手腕抓住,按在了她的耳侧。
“如今你的命就捏在本王手中,本王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也是动动手指的事情,公主既然这般傲气,要不要尝试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本自视清高,最恨别人无视他的存在,何况只是一个小女人,他如何能甘心。
“你当真是恶心,我是陈国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俩短的,必定会引起猜忌,到时候大战再起,你担待得起吗?”
他勾唇轻笑,勾手划过她白皙的面颊,竟是滑不溜手,让他不舍离去,鼻息间袭来的淡淡幽香更是让他心神荡漾。
“当真是个不懂世事的丫头,陈国那点势力如何与我大齐抗衡,你死了他们再送个公主过来便是,不过人质而已,本王给你点面子,你当真以为自己很重要吗?”
他说的是有理,但她若是出了事,陈齐两国之间的和平势必会被动摇,哪怕陈国不在乎她这个人,但也关心她怎么死的,不可能一次次送人来给他们杀,大战只会是一触即发。
“你别认为这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你自己造成的恶果,早晚得塞回你肚子里去,我若是死了,陈国皇必定会警惕,重用我父亲,你觉得齐皇陛下会不会彻查我的死因,到时候你也得给我陪葬。”
说着,她便使劲挣脱手腕,却是被他越抓越紧,手腕上的骨头似乎快要被捏碎,疼得她不住皱眉,却也不愿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