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察觉到君陌有些不自在，再次看了看这个奏章，审阅了一次自己的批阅内容，觉得还行。只是不知道怀中的人儿因为什么而不自在……

君陌没料到李衡愿意放过她，按往常来一定抓住不放，所以她选择坦白从宽。低声道：“就是想起了些往事而已……”

“嗯？”

李衡原本就没多大放在心里，见君陌主动提起，也就随口一问。

“你这小字写起来还是以前那般，让我想起了你写给我的那首诗……”

只是越说，声音越是小了下去，如果不是君陌就在自己的怀中，或许李衡也听不清楚。

李衡放下奏章，抱住君陌，将头埋在她那香肩之上，疑惑地开口问道：“什么诗？”

“你第一次见我，说被我惊艳到了。然后你后来哀求父皇跑出宫来宰相府，但又担心我不见你，然后就让我那贴身丫鬟转交了个布帛给我。上面用小字写了两句诗……”

一开始君陌并不知道这个实情，只是后来被自己的父亲和先皇打趣多了，自然是记得分明。那个丫鬟也是的，为什么要帮李衡做这种事。害得自己以为是谁看上了自己。原来是一点都不正经的李衡，现在回想起那段时候的懵懂之意，也的确还有些羞涩……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我还记得，那时见到你一面之后，当夜辗转难眠，你的音容一直在我脑海里回荡，怎么都不肯离去……”

李衡说着，倒是自然地在君陌的肩上蹭了蹭。

回想起第一次和君陌相见的画面，现在还是觉得那人真的很勾人心。

第一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小女童，和其他宰相府的千金不同。她小手虽然乖巧地牵着宰相大人的大手，但眼珠子一直转着打量这深宫后院。一路走来眼珠子不知道转了多少回，也不知道她的心中想了多少鬼主意。

原本也就只是姿色不凡了些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只是，奶声奶气地向宰相求一朵花的样子，得到花之后笑得特别甜的样子。深刻的印在了李衡的脑海里……

那人为何可以露出这种笑容。嘴角微微扬起，酒窝便出来了。仿佛是烈酒一般，一口足以让人沉醉不已，不愿从梦中醒来……

“别贫，哪有可能……”

君陌自然是不相信的，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怎么这么容易入了别人的眼，更何况李衡出身皇室，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为自己辗转难眠怎么可能……

虽然心中不相信，但是心头却是甜蜜的，所谓的自欺欺人也罢，君陌觉得这般就好。

“我原本想写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妥，我当时可没想着求你，也没有到求而不得的程度。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而已，哪怕辗转难眠的确挺切合……”

“所以三番考虑之后，就写了‘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怎么样，写得还可以吧？”

君陌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抄前人的诗，你倒还好意思卖弄了？”

李衡有些无奈，只能轻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写得不好嘛，加上我写得，哪配得上你……”

君陌听闻不由得又有些不好意思。为什么这人怎么总是这么不知羞的，这种话怎么这么轻易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