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听花狐说话带着怒气便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信笺。
那信笺已经折皱的不成样子,拐角还有了一处残破,花狐确认了好几眼这才让那死侍让开领着她进了典当行。
那女子一见自己可以进去了,瞬间便蹦蹦跳跳的进了屋子。
“我是不是真的可以变美?是不是!”
花狐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清冷开口:“自然可以,只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就可以变的貌若天仙。“
那女子双目立刻翻了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变成别人的脸!”
她这突然一说让花狐有些愣了,变成别人的脸?
他没说话领着那女子进了屋子。
无忧依靠着椅子,见那女子走进来眉头皱了一下。
那女子一看无忧覆着面纱,面容倾世,尤其是那眉间的桃花瓣更是让她分外羡慕!
“你长得可真美,我要变成你的模样!”
“住口。”花狐不悦的叫着。
那女子吓了一跳,胆颤的看着他不说话了。
无忧却觉得有意思,对着她开口:“坐吧。”
说完她便目光看向了那一边的女娲石。
只见那女娲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然后一下子将那女子的所有信息都显示了出来。
“年花岁?延年人?”
她手划着自己的下颚,看着她。
年花岁点头:“本公主可是延年的三公主!”
她看着年花岁抬头叫着便笑了:“可是我这女娲石上显示你不过是延年三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如何摇身一变变成了延年的三公主?“
年花岁扭头只见那女娲石里倒映着的竟是自己在延年时那服侍着三公主的模样。
她脸色一白,看着无忧便叫了起来:“我就是三公主,我就是三公主!”
无忧有意思的看着她:“你是三公主话那你服侍的人是谁呢?”
她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忧:“她,她才是婢女,我是三公主!”
花狐看了无忧一眼然后声音轻柔道:“你唤做年花岁,是三公主身边的侍女,而真正的三公主却还在延年皇宫里。”
年花岁坐在凳子上,呼吸急促:“不,我才是三公主,我才是三公主!”
无忧见她一直念叨着自己是三公主莞尔一笑:“你想成为延年的三公主,自然可以,我给你一张长得像她一样的脸,而且更加的貌美如花如何?”
“真的?你真的能让我得到一张和她一模一样但却更加貌美如花的脸?”她欣喜的抬头看向了无忧,激动的身子就这么一下子趴到了桌子上。
无忧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自然是可以。”
她丑陋的脸颊上面满是阴险的笑意:“那个女人,那个贱人!高傲自负狂大无比,本来去延年和亲的应该是大公主,可是她却下毒陷害大公主,眼见着被人识破竟然逼迫我成为了替罪羊!她利用我毁了大公主的容颜,还反诬陷我说是我毁了大公主,不仅如此,她竟然将我打成这般然后扔出了延年!我恨她,所以我要变成她,我要让她尝尝我的感受!”
无忧有意思的看着她,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俩交换灵魂吧,只要交换了灵魂,你便是三公主,三公主便是你,这样不是更没有任何的破绽了么。”
“好,甚好!快,现在就帮我换!”
花狐见她猴急的模样开口道:“作为等价交换的,你要换给我们什么东西呢?”
她忽然被遏制,抬头看着花狐:“换什么?你们只是帮我交换了灵魂,并未实质帮我过什么!凭什么要从我这里拿走东西!再说了,我又没钱,你们要换什么,赊账便是了!等到我一跃成为公主,要多少给你们多少!”
花狐还是第一次见到年花岁这般无赖的客人,微微不悦道:“典当行从不收钱财,你想要交换灵魂,又想得到一张美丽的容颜,你以为这生意是这么好做的吗?还是觉得无忧典当行是个随便拿玩在手中的地方?”
“等我成为了三公主,你们要多少我给多少,钱财不收,那昂贵的首饰,本公主给你们一箱!快点,我都要等不及了,赶紧的!快把我们的灵魂交换,快给我一张貌美如花的脸!“
年花岁好似是个无赖一样,坐在那边便是叫道。
花狐很是不悦,正要抬手将那年花岁送走便听得无忧道。
“你既然不想交换那不交换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年花岁见无忧开口,便道:“我可以让你和三公主的灵魂交换,也可以让你拥有一张绝美的容颜,但是我要你每三天向我进贡一个交易的人。”
“你说什么?交易的人?”
年花岁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人贩子?”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无忧轻笑:“你方才说我们没有给你什么实质的帮助,那请问这世间还有何人会将两个人的灵魂交换再给一张美丽的容颜?你当我这里是什么?是随便就可以用钱财换来的杂货铺?”
她眉头挑了起来:“每日每天想向我交易的人诸多,你不过是其中一个,那些同我交易的人对比起你身份尊贵,面容俊美的不在少数,那你又是如何有资格向我赊账说条件?“
年花岁阴着脸看她:“我可是延年的三公主!”
“现在的你不过是个被人抛弃的丫鬟!”
她阴沉着脸看着无忧,那眼神似乎要将无忧身上射出一个洞来。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若是不同意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若是同意便马上签字。”她身子往后靠,然后双目带着淡淡的笑意。
年花岁冷漠的看着她:“若是我当上了公主,你定不会好过!“
“你这么说,我还要再加上一个条件。”
“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要你的善良怜悯和良心。”
“你!”
“我数到三,你若是不愿意,这生意就黄了。”
她看着年花岁,轻口启唇:“一。”
“交易!”
见她数数了,年花岁马上便道。
“这么快,三个数呢?不再想想?”
“废话这么多,快点,不然等下本公主可就后悔了!”
她看着无忧,冷眼道。
无忧没说话,淡笑着然后手敲着桌面,见那桌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张黄色的信笺,在那黄色的信笺一旁摆放着白色的信纸,在那信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迹。
在那字迹的下角便是空白的区域。
“签字吧。”无忧轻声开口。
年花岁看都没看便在那信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到她最后一笔落下,那信纸就这样合了起来然后装入到了黄色的信封里。
蝶赤站在后面,见着那信笺落下,便托起了盘子,等到那信笺落到盘中才道:“玄字甲等。”然后踏步上了楼梯。
无忧看着她然后手一挥便见那年花岁消失不见了。
花狐见人离开这才对着无忧道:“主人,那三公主不正是过段时间要和龙栖和亲的三公主吗?”
她有意思的看着那空白的椅子:“是啊,正是呢,所以才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丫鬟摇身变成了三公主,三公主摇身变成了丫鬟,不知道这其中会有些什么好玩的是事情。”
她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花狐见她不语便退到了一边上楼去了。
这龙栖的天说变也要变了,那前一日太阳正当头到了第二日便到处是阴云密布。
可比起这阴云密布更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继平和将军府与十小姐断绝关系后,毅勇侯竟然也与白慕白世子断绝了父子关系,可不是让人都是传的到处沸沸扬扬的。
那兰泊山下有几户人家,其中有几户已经无人了,白慕醒来的时候那身边躺着的便是熟睡的牡丹,那衣衫也褪去了血色弥漫,一身素衣白衫此刻正躺在他的身边酣睡。
白慕愣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忽然想起自己面见无忧的时候典当了自己的亲情换取了牡丹的复活,他本以为这其中必有几分假意,可现在活生生的牡丹就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又是如何不相信?
他还没有从那震惊中回过神,呆坐在那边,便听得身侧的牡丹传来了呻吟声。
“牡丹。”
听见牡丹醒了,白慕赶紧坐了起来将牡丹从那床榻上扶了起来。
牡丹只觉的口干舌燥,整个人的身子好似是裂开了一样,那双目有些低垂的抬眼,便见白慕那苍白着急的面容。
“世子爷。”她声音很是虚弱。
白慕赶紧起身倒水喂她饮水。
接连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解了一番。
“世子爷,奴家不是死了吗?”
“别胡说,你怎么会死呢!”他紧紧的抱着牡丹,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想是无人再明白了。
牡丹苦涩的扯着嘴角笑了:“奴家做了一个梦,梦到您为了奴家和毅勇侯断绝了关系,幸亏那是一个梦,若真是如此,奴家怕是要后悔万分不及。”
白慕的心咯噔了一下那话到了嘴边还是依旧没有开口。
他只道:“我说过,我会赎你出来,也不会不管你,我会和你在一起,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牡丹没说话却笑了,她之前总以为白慕对她不过是对一个勾栏女子所想之人,可那日,他为了自己和白荣打了起来,大闹了青花行之后,她便从心里觉得,这个男子哪怕是日后不要她她也愿意与他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世子爷,牡丹何德何能能得到您的爱抬。”
他没说话,但是两人如今已经是真心相待了。
他将牡丹从怀中挪开:“你好好休息,这里不会有人找到你的,我出去一趟买点东西给你补补身子。”
牡丹见着他要离开,点点头:“好,那你快去快回。”
他嗯了一声将牡丹凌乱的头发拨好然后将她安抚下来这才起身离开了这里。
待到他出门之后才见这里竟然是兰泊山的山脚下的山庄,虽说没有多少户的人家,但是却也算的上是有点生气,那来回的农家见着他好像是常客了一般,低着头便擦身而过了。
而他们如今所在的屋舍,算不上多好但是却足以够两个人生活。
走到兰泊山的山脚下,白慕这才抬头看向了兰泊山上。
那山上或许会有一个常年身着鹅黄色的女子,低身弯腰捡着桃花树的断枝。
他见着便扬长而去了。
到了龙栖的街道里,特地寻了一顶帽纱然后带上。
那街道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今日虽然是阴雨密布,却也是有不少的百姓出来休闲快活,白慕走在街上,只听得那周围的市井小民满口调笑道。
“你们可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哎呦,你们还没听说呢?今儿一早毅勇侯府贴出公告,说是白世子心狠手辣,残害同胞兄弟,将那府中的二公子打的重伤救治了一宿都没有救治好呢!所以毅勇侯一生气便要断绝与大公子的父子情义!”
“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们吗!那公告还说了,白世子失踪了,若是他现身前去毅勇侯府跪倒谢罪此事便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可不是么,都断绝关系了还要下跪道歉,说来也是,那白世子传言可不是什么恶人,怎么会出手如此狠重竟然打伤了同胞兄弟?莫非这其中有隐情?”
“我小声跟你们说,你们可还记得那之前白世子总喜欢去青花行见那牡丹姑娘?据闻,那白世子似乎是因为牡丹姑娘的原因这才与兄弟大打出手,可是那青花行当时关着门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见着了,好像当时有人看见白世子抱着浑身是血的牡丹姑娘从那青花行出来了呢,只是天气太晚,好多人不敢认呢!”
“真是啊?我就说吧,这女人长得好看就是红颜祸水!更何况那牡丹姑娘还是青花行的头牌,人长得貌美如花更是有着一把抓着男人心的手段,可不叫是兄弟反目成仇呢!”
满大街都在说白慕和牡丹以及毅勇侯府的事情,白慕带着帽子走在那大街上,听着那周围的行人小贩说着,那手已经握出了血痕,尤其是那双目更是满眼愤恨!
他也早该猜到了,他的父亲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生养了的人,他心里在乎的始终都是柳氏所生的两个儿子,而他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什么父子亲情,说笑罢了。
他走在大街上,然后慢慢的拐入了不远处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