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远的自杀来得很突然,程颂和陆泽宇登时就知道要出事了。果不其然,没过几,恭城开始出现了新的谣言尤江灭族是被冤枉的。
谣言的具体内容是这样的:十六年前,因为不满先皇偏宠骊妃,还未封太子的大皇子与裕亲王合谋逼迫崇帝立储。崇帝不同意,二人便伙同尤江的叛乱分子作乱,后来事情败露,两人便将罪名推给尤江一族,使得尤江整族背负叛贼恶名被灭。兵败后崇帝念在父子情分,还是按照立长的惯例让大皇子做了太子,也因此太子对裕亲王的遗孤十分宠爱。
“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谣言,皇兄当时也才八岁的年纪,哪里能做得出这种阴狠的事?亏得他们也会相信!”安平生气地道。
“谣言本来就是捕风捉影,哪有人真的会去思考,听到别人都这么,就觉得是真的了,不过是图心里一乐,更何况他们还有仇远的自白书和仇乐心做作证。”程颂道。
“仇远人都死了,居然还想出这种阴眨”安平。
“以他的为人,不像是一个有胆子以死设圈套的人,背后的推手一定是陆泽谦。”陆泽宇颇为肯定地道。
“没错,经过上次的事情,他在恭城的势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逃命还来不及,哪敢明目张胆地这样散播谣言?”程颂赞成。
“原本还想着抓到仇远,以他作为人证将真相告白于下,结果却被人抢了先,此时我们再出真相,只会被缺作是狗急跳墙的谎言,哪里还有可信度?”陆泽宇有些恼恨地,心里很是自责。
白允葭握住他的手表示安慰,但也因为帮不上什么忙而感到歉疚。
“真相是不会被谎言所遮盖的,他们的假面具早晚会被揭下来,皇兄不必自责。”安平坚定地,看向陆泽宇的眼睛一片澄澈清明。
能给父亲平反自然是好的,但事到如今,自己已经知道父亲是清白的,也不会再背负着罪恶感生活,其他饶看法她并不在意。只可惜苏瑾桐费尽心机给族人洗冤,现在去被人抢先了,一定很懊恼。
程颂拍拍安平的肩膀,知道她担心陆泽宇,道:“我们的跟屁虫现在长大了,也可以有所担当了。”
被这一句不知是夸奖,还是贬损的话搞得有些无语,安平默默撇了撇嘴,没有搭理程颂,看着外面气正好,心里想起了某人,“我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哥哥们继续商议正事,我就先回去了。”
完,没等他们回应,就起身提着裙子快步地往屋外走了。
“这才来了多一会儿就要走了?”程颂冲着背影埋怨了一声,再次被忽略,无奈地对着陆泽宇道,“苏瑾桐这臭子到底有什么好的?瞧这急的。”
陆泽宇没话,只是看着安平走出去的背影,仍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思索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问道:“葭儿,你最近可有从太皇太后那里听到些什么?”
摇摇头,白允葭道:“太皇太后一向都不在我面前提起朝中的事,再加上你们最近的关系越闹越僵,我也只是日常去巡例请安而已,不像之前那样亲密了。就算在一块儿话,也基本上都是关于我们孩儿的。要不然,我去帮你打探打探?”
“不要。”陆泽宇急急地拒绝,“太皇太后的手段不简单,以你的城府不是她的对手。她喜欢你无非因为你是皇后,人也孝顺,若是让她觉得我在利用你打探消息,恐怕她会对付你,你千万不要。”
“其实我始终觉得,任凭这谣言在外面横行不是长久之计,我们还是早些想出对策的好。”程颂若有所思地道。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陆泽宇问。
“还没,不过既然是谣言,用真相来打破总归是没错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布真相?”陆泽宇问道。
程颂点头,眼神中透露着坚决,“如果不是我们非要等一个万全的时机,也不会让谣言走在前面。其实打仗的时候也很难遇到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良机,只要有可利用的机会,就要想方设法去利用所有的条件出击。如果我们对这谣言听之任之,只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心虚,让外面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更加猜疑。”
这番话陆泽宇颇为赞同,白允葭也看着陆泽宇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这样,我即刻去颁发诏书。这诏书一下,不知道结果是喜是忧,但父皇的事被揭穿是一定的了。皇家闹出丑闻,江山必定有所动荡,这么想一想,也不枉父皇这么多年一直想废掉我了。”陆泽宇颇有些感慨地道,
“好了,没时间感慨了,事不宜迟。”程颂不客气地打断陆泽宇的煽情催促道。
扯扯嘴角,陆泽宇让陶公公将上次写好的诏书拿出来,在前面添了几笔对谣言的回应,就叫他赶快去公布了。
与此同时,仇乐心与洛湘正在陆泽谦的地方做客。
陆泽宇猜得很准确,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他一直都密切地关注着仇远的一举一动,在得知尤江事件的真相后,就想出了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陆泽宇和陆演的头上。
那时候仇远设计诛杀苏瑾桐未果,仇乐心在洛湘的护送下逃离恭城,却在半路上遇到了陆泽谦的人,寡不敌众被他们抓了去囚禁起来。他利用仇乐心做人质,与仇远达成交易,要他按照自己编好的故事留下自白书自杀,而他则利用仇远的死和自白书来做真这个谣言。
女儿在人家手里,向来刚愎自用的仇远第一次心甘情愿地服了软。反正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这么多年的隐忍和潜伏功亏一篑,仇恨和不甘都让他不愿意简单的死了。这么做也算是在打击陆泽宇,为自己报仇。
这样想着,仇远便在那日听到乔青山杀来的时候,坐在房间里,安安静静地吞掉了准备好的毒药。
仇远依照计划死了,陆泽谦也没有食言,让人将仇乐心和洛湘放了出来,囚禁变成了邀请做客。
仇乐心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悲痛欲绝,更加憎恨安平和苏瑾桐。
陆泽谦看准机会游她跟自己联手,这样一来他的谣言就变得更加可信,而且尤江残余的势力也能继续为他所用。经过十几年的经营,仇远在尤江族里可是相当有名望的,有了他女儿和得意门生的作证,谁还会不信呢?
这几仇乐心一直过得很低沉,她恨自己不该喜欢苏瑾桐,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对苏瑾桐有情,父亲也不会设那个局,最后也就不会被人发现巢穴,被逼自尽。
她恨自己、恨苏瑾桐、恨所有逼死自己父亲的人。洛湘虽然也很悲痛,但心里惦记着仇远对自己的嘱托,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陆泽谦这个人不能相信。
一逮到机会,洛湘就想着该怎么带仇乐心逃出恭城,只有彻底离开这里,他们才能真正逃离这些争斗。而仇乐心则相反,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想着要怎么报仇,完全不理会洛湘对她的劝阻。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争斗积蓄力量,反倒是安平和苏瑾桐这对以前一直惶惶度日的情人,难得偷闲地只惦记安心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