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的伤势很重,险些丢了性命。苏夫人把所有的怨恨都加诸在了杨诗慧身上,趁着苏易还不省人事的时候,将其打出府门。
求助无门的杨诗慧最后只能去了裕亲王府,这一来才知道苏瑾桐正要去找她,打算问清楚情况就进宫。
“你的伤怎么样?我叫人先替你上药。”苏瑾桐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关心地问道,想着侯府也是手段凌厉,不知道还有没有山别处。
“不要紧的,都是些皮肉伤,既然你现在要进宫,就别耽误时间了,安平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好,你先忍耐一下,跟我一起进宫,讲清楚事情的经过。”苏瑾桐边边动,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马车,将杨诗慧扶了上去。
到了乾玄宫,陆泽宇、程颂、秦方都在,三人都是一脸凝重的样子。
两人要对陆泽宇行礼,被陆泽宇叫住,让他们先正事要紧。
紧接着,杨诗慧就将她们今日的经过详细地了一遍,包括两人是怎么计划要出游的,当中还有谁知道她们的行踪,想从中找出一些可能会泄露出去的环节。
待她完,程颂问道:“侯爷可脱险了?”
听到别人问起苏易,杨诗慧心里有苦不出,担心、后怕的情绪从胃里翻滚上来,“我出来时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人还没醒,我也……”
“苏易是因为安平受的伤,你又是安平的朋友,苏家这么对你,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你想见他,我随时带你去闯。”苏瑾桐颇为气愤地。
杨诗慧感激地点点头,没再话。
情况了解清楚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救人。“陛下,请恩准我现在就带兵去找人。”苏瑾桐对陆泽宇。
“找人?这么大海捞针的要怎么找?”陆泽宇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安平也觉得这些人不会伤她性命,那她现在一定是安全的,我们只能等,带走她的人一定马上就会出现了。”
“可是”
“别可是了,抓她的人还想用她来威胁谁?无非就是我们几个,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这样只能让他得逞而已。”陆泽宇心里已经大概有磷,现在还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虏劫当朝郡主。是他也好,至少他的目标是自己,不到最后时刻他还不会伤害安平的性命。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程颂问道。
“派人盯着太皇太后,不管她心里到底是什么立场,我们都要想办法架空她,这样才能有万全的把握去跟陆泽谦斗。苏瑾桐,你绝对不能擅自行事,鲁莽不仅不能救出安平还会害了她。剩下的,就等陆泽谦出招了,最好他早一点亮出匕首,我们也能早一点结束这一牵”陆泽宇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除了杨诗慧被带到棠桦居里休息、诊治,这几人都留下来彻夜未眠开始部署。
趁夜,程颂重新调动宫内的侍卫,将保护太皇太后的人全部撤走换成自己的人,第二一早,太皇太后就会发现,她已经被软禁起来,与外界也完全失去了联系。那一刻,她倒是没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陆泽宇终于开始像个帝王的欣慰感,也不枉自己最后选择了他。
而安平此时正在床上睡得安稳,不是她心特别大,而是因为她被人喂了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躺在床上久了不自觉就睡着了。半夜突然惊醒,看到自己已经被带到一个门窗封着的房间里。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力气起身逃跑。
“醒了?”头顶传来声音,安平看过去,并不意外地看到了陆泽谦。
“听你是自愿跟着时川回来的,果然是冷静又大胆,不愧是皇叔的女儿,这个时候还能睡着,睡醒了看到我也没觉得惊讶。”
安平并没有搭理他的话,反而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
“这种事做了就不能回头了,除了会背着一辈子的骂名,还有可能会连累你身边的人。”安平有些激动地,但因为力气不足,声音还是很虚弱。
她父王还不是因为担了这么个罪名,才害了一家的人,她此刻是真心想劝陆泽谦回头。
但这番话听在陆泽谦的耳中却格外刺耳,“我身边早就没有旁人了,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骂名?凭什么我要背骂名?如果不是你父王在背后捣乱,那个位子本来就该是我的。”
“荒谬!皇兄本来就是太子,如果不是你母妃迷惑先帝,让他迟迟不肯下旨立皇兄,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能取代他?”
“不准你污蔑我母妃!”陆泽宇生气地骂道,一巴掌打在安平的脸上,“你们害死她的帐我还没有算呢,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
看到他突然崩溃的样子,安平有些吃惊,“我们什么时候害死你母妃了,她不是病死的吗?”
“她是病死的,但如果不是你们,她根本就不会病死。”陆泽谦瞪着安平,有些咬牙切齿。
“又不是我们让她生病的,你别血口喷人。”
“就是你!就是你为了报复她,陷害她打压太子、装病争宠,在后宫滥用私刑,才会让父皇对母妃生厌。我母妃根本就不是装病,她虽然病得没有那么重,但也一直身体不好,后宫里哪个女人不是用尽手段换得父皇的关心,她不过利用了自己的病有什么大不了?可父皇对母妃突然绝情,让她伤透了心,到她病重之时我去请太医,偷听到太监的对话,才知道一切都是你干的,你陷害她装病。”
“哼,可笑,我只是让先帝看到她的真面目而已,怎么就是陷害了?这叫拆穿。你既然都承认她在装了,还怪我干什么。如果她问心无愧,也不会被我抓到把柄。她仗着有先帝宠爱一直害我皇兄,我只不过是抓住机会以牙还牙而已,怪就怪她自己总是做些亏心事,最后自食其果。”
“你闭嘴!”陆泽谦怒不可遏了。一直到母妃去世那,父皇都没有去看过一眼,最终母妃含恨而终,父皇也只是下令将她下葬而已,始终都没有露面。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之时,他还是常常会看到母妃死时的凄凉,听到她在耳边诉仇怨的悲伤。
“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我还没有完呢。你以为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吗?”安平冷笑了几声,继续道,“先帝根本就不信任我,就算我设计,让你母妃在他面前暴露出真面目又怎样?我只知道她装病和滥用私刑的事,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敢联合外臣,私自培养势力要为你夺权,最后把她们家送上断头台的,是一直最疼你的太皇太后。”
“你胡,这不可能!”陆泽谦不敢相信地喊道。
“怎么不可能?你以为她真是个慈爱的老人家吗?你受她喜爱又怎样,她连我父王都可以弃之不顾,那可是她的亲儿子。你母妃的家族仗着是外戚就为非作歹、结党营私,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大,太皇太后怎么可能会放任他们继续?有这些人在,太皇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先帝立你做太子的,谁让你母妃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到头来只是自作自受。”
“你胡,胡!”陆泽谦第一次知道事情的缘由,不敢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自己是她最疼爱的孙儿的老人,给了自己很多庇护的老人,竟然用计把自己母妃的家族除掉,导致母妃含恨而终。他拿起手中的剑,不拔出鞘就这样当棍子使,狠狠地殴打安平。
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躲,安平咬牙忍疼任凭他打着,继续些惹他生气的话,“你生气了?这样你就生气了?我还没她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猛的一下子,陆泽谦将安平从床上扯到地上,拿出剑就要冲着她的喉咙刺去。做好了一了百聊心理准备,安平屏息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但陆泽谦却迟迟没有下手。
冷静下来,陆泽谦阴着嗓子道:“怎么?你想用激将法,逼我杀你,别傻了,你身份这么尊贵,我怎么舍得就这样杀了你?到了与程家军、铁骑军兵戎相见的那,还得要用你去打头阵呢。”
“你就是”安平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陆泽谦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布,以防她再出什么话激怒自己。
不能杀她又觉得不解气,提起一脚朝她狠狠踢过去,看她在地上蜷缩着半都没缓过来,却一句叫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憋了一脑门汗,才终于出了这口气,大步地离开了房间。
没过几日,陆泽谦正式昭告下,陆泽宇烧毁先帝另立太子的诏书,又逼先帝退位,是导致先帝郁结而终的罪魁祸首,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继位者。声明一出,四下哗然,兄弟的夺位之战终于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