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烤好之后,冷叙白扯了一个鹿腿下来,其余的全部放上了餐桌。
那个鹿腿是给他义父留着的,虽然老人家身体不那么利索,但牙口还是挺好的,这条鹿腿也只够他吃个半饱,但冷叙白怕他晚上吃多了不消化,所以每天都会控制他的吃食。
冷君弈和郁衡两人到是大快朵颐,不过苏雪和绾悦两人只吃了几下口便饱了,女子的胃口不必男子。
“叙白,你这烤的也太好吃的吧,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郁衡一边吃着,一边夸赞着。
郁衡本来就是自来熟的性子,而且和冷叙白接触中,两人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了,反而是冷君弈一直极少说话。
“令尊不和我们一块吃吗?”冷不丁方冷君弈来了一句。
他之所以和冷叙白来他家,就是为了弄清冷叙白的身世,以及见见他口中的义父。
冷叙白不及其他:“义父身子不好,就不和我们一块吃了。”
“哦?在下懂得一些岐黄之术,兴许能替老爷子瞧瞧。”
在一旁吃肉的郁衡也暂停了继续进食,连连点头:“对,君弈他医术很好的,可以让他给你义父看看。”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冷叙白,听了这番话后,也答应了,反正瞧瞧也没什么,兴许真的能让义父痊愈也是好的。
冷叙白是被他义父捡回来的,捡回来之前他无父无母,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从小就乞讨为生,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有人赏几个铜板,他也能去换点吃的果腹,运气不好的时候,一连几日都吃不上,吃不上的时候他就去河边喝水充饥。
那条街上也许多和他一般大小的乞丐,那些人都是拉帮结派的,讨不到铜板的时候,他们就去偷起抢。
唯独他是一个人,那些人不是没有找过他,让他和他们一起,但是他拒绝了,他虽然很饿,但是却不想去偷不想去抢。
所以他就被那些人孤立了,还时常欺负他。
有一次,他已经三日没有讨到一个铜板了,实在饿得不行,于是就去河边,这被街上其他的乞丐看见了便偷偷跟了上去。
在他蹲在河边喝水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那名乞丐上前一脚把他踢进了河里。
原本他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被这一脚踢进水里之后,更是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
那名踢他的乞丐见状,也吓坏了,他只是想要看他在水里挣扎求救的样子,并没有想要淹死他,打算等他在河里呛几口水之后就把他拉上来,但是此刻却不见他扑腾就直接沉进了河底。
那名乞丐见四下无人,就不在管河里的人,撒腿就跑开了。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瞧见了,等那名乞丐跑开之后,那男子便跳下河里把他救了起来。
救起之后,还替他把呛进肚子里的水也挤压了出来。
男子见他无大碍之后,就把身上的钱袋掏出来放在小乞丐的身边,然后就转身离开。
没等男子走远,小乞丐就醒了,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知道是有人救了他,而且又见到身边的钱袋,小乞丐四处张望了一下,只有一名男子背对着他而去。
“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这银子我不能要。”小乞丐抓起那个钱袋就追了上去。
那名男子没想到小乞丐会把钱袋还给他,明明他就是几天没吃东西了,明明他那么需要银子。
“小朋友,你不是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吗?这些钱你拿去买点吃的。”
“谢谢你,但是这些钱我不能要。”虽然他的确很饿,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但是他知道这些钱不能要。
眼前的这男子救了他一名,他不能在要他的钱。
那男子见小乞丐的眼神坚定,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乞丐惊讶的望着男子没有说话。
男子又再一次问到:“你愿意跟着我吗?”
这次小乞丐终于行风的点头:“愿意,我愿意。”
他乞讨这么多年,看见别的孩子有家人,他也十分羡慕,他也想有家人,但是他爹娘早就死了。
如今有人愿意收留他,他自然是高兴的。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问他。
小乞丐低下了头:“我没有名字。”
男子看着眼前是小乞丐,心里没来由的抽了一下:“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以后就跟着我姓,我姓冷,你就叫冷叙白吧。”
小乞丐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高兴的跳了起来:“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
男子看着他蹦蹦跳跳的样子,那张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容。
从此以后冷叙白便跟着男子来到了这森林中居中,一开始他叫男人恩公,时间久了,男子便认他做了义子,但是他对男子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连名字都不知晓,只知道姓冷。
森林里没有人,只有他们父子两人,那时候男子每天带着他去狩猎,教他武功,等他一天天长大后,就让他独自去狩猎。
如今义父的身子不如往常那般硬朗,时常还需喝药,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起效。
如果冷君弈真的能治好义父的病,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会犹豫一下。
“那就多谢了,只是今日天色已晚...”冷叙白虽然也想早一点让义父好起来,但是他们是客,所以只能按耐着。
“无事,明日我们要赶路,就现在把。”冷君弈道,他想早日弄清楚心中的疑问。
冷叙白也不疑有他,也知道明日他们的确是要赶路,所以也就没在拒绝,便带他们去义父的房间。
苏雪和绾悦留在这里,她们是姑娘,不方便一起去,而郁衡则和冷君弈一同去的。
老人的房间里,他已经把那条鹿腿吃完了,只留下一根骨头放在桌上,他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这会正在屋子里走动。
听见声音,见到是自己义子带了人来,想必就是他的朋友吧。
“叙白,他们就是你说的朋友啊?”老人问到。
“是是义父,冷公子说他懂医术,所以来替您看看。”冷叙白说明他们的来意。
“冷公子?”老人听到冷公子三个字的时候,有些惊讶,所以也没在意后来说的话。
老人的这些表现,都看在是冷君弈眼里,这更让他好奇老人的身份,只是十分镇定的向老人行了个拱手礼,并没有让人看出有什么异样:“老爷子,今晚多有打扰了。”
“哪里的话,你们是叙白的朋友,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老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冷君弈,似乎想要把他身上看出个洞不可。
而冷君弈也打量着这老人,老人看上去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是周身的气度却是不凡。
冷叙白瞧见自己义父这样盯着人家,觉得不妥,便出声提醒:“义父。”
听到声音,老人这才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后用手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老爷子,请坐。”冷君弈也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
老人十分配合的坐了下来,然后伸出一只手搭在桌上。“冷公子是哪里人?多大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冷君弈:“老爷子,诊脉需要静。”
于是老人这才勉强不在继续开口,只是又把目光移到冷君弈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这位冷公子身上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而且也是姓冷,看着年纪也差不多,于是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随后又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不免有些失笑。
冷君弈替老人诊着脉,冷叙白和郁衡两人则在一边安静的看着。
没多久,冷君弈就收回了手,冷叙白见状赶紧问道:“冷公子,我义父怎么样了?”
冷君弈如实的说道:“老爷子是旧疾,想来是年轻的时候落下的病症,只是年轻的时候身体硬朗,并没有觉察什么不适,如今年纪上来了,那些旧疾就全都跑出来了。”
其实老人的身体,老人自己也清楚,这些都是他年轻时候落下的,就如冷君弈所说,年轻的时候能抗住,所以也就没当一回事。
冷叙白对义父的身子,一直很担忧,之前那些大夫都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得知是旧疾,更让他担忧了,他知道旧疾都是不好医治的。
“还请冷公子替义父一医治,不管什么条件,只要在下能做到的,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不过老人却一副淡然的样子,他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也不奢望能治好,反而还安慰冷叙白不要担忧。
“我还需替老爷子做个检查,还请你们出去等候。”冷君弈是有些问题想要问老爷子,所以就撒了个谎。
但是冷叙白和郁衡不懂,只以为真是为老人检查,所以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郁衡见冷叙白有些紧张,便安慰道:“放心吧,君弈医术很好,一定会治好你义父的。”
冷叙白点点头,虽然这样说,但是他依旧还是很紧张。
房间里只剩下老人和冷君弈了,所以两人也不在避讳。
冷君弈从怀里拿出一张锦帕,这张锦帕一看就是有很多年了,都已经泛黄了。
老人看着冷君弈手里的锦帕,心情激动的接了过来:“你...你...这锦帕,你是从哪里来的?”
“自幼随身携带。”冷君弈看着老人,淡淡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