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休语回忆了一下，诚恳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天可怜见，那王座背后连根草都没有，她能看见什么？

艾瑟尔轻描淡写地说：“那你在抖什么？”

顾休语的右手仍在轻微颤抖，但她却恍若未觉，甚至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抖啊！”

他眯起眼睛，起身，伸手抓住她的右手。金光乍现，微弱的神力从顾休语的皮肤下涌出，无声地翻滚。

艾瑟尔神色不变，若无其事地松开她的手，又不动声色地握住被灼伤的掌心。

他淡淡说道：“那就是我看错了。”

顾休语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袋子，把回响石全部倒出来，递给艾瑟尔看，问道：“我想给你做个手链，用这个做没问题吧？”

艾瑟尔看了一眼，摇头，“恐怕不行。”

顾休语很不理解，“为什么？”

艾瑟尔神色漠然地阐述事实，“神殿的回忆水晶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带的，至少身为堕落种族的奇洛耶没这个资格。”

顾休语皱眉，“这不是回响石吗？”

艾瑟尔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但又很快恢复，清冷地说道：“那应该是你看错了。”

他解释道：“回响石的颜色是固定的黑色，而且往往一出现就是一整块，只有碎掉的回忆水晶才会是深浅不一的颜色，也只有是从天上掉下里的回忆水晶，你才能一口气捡这么多。”

顾休语感受到了来自知识层面的碾压，心情复杂。

艾瑟尔观察了一下，下结论说道：“这应该是冬神的水晶球，不知道怎么碎掉了，被你好运气地捡到了。”

顾休语不服气地说：“才不是捡的，是我在秘境的一个残缺的王座里面找到的，扣了好久呢！”

艾瑟尔理所应当地说道：“这是自然。难道你以为神殿掉下来的东西，真的就只是从天下掉下来的吗？它会以合理的形态出现，巧妙地融入这片土地，以免造成命运天平的不平衡。”

顾休语哦了一声，表示受教了。

她摆弄着十几枚回忆水晶，苦恼地说道：“那我拿着？可是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

“冬神的水晶球能制造暴风雪，而水晶球碎片佩戴在身上，可以使人不惧严寒……你捡回来这么多，能力应该会再上一个档次，大概可以增强凝冰术的威力。”

顾休语浮夸地捧心赞叹道：“好厉害啊。”

艾瑟尔呵呵一笑。

……

是夜，月色朦胧。

靠近戈里奇深沟的未知森林被冰雪覆盖，寒气逼人，而秘境散发的微光在这种环境下，竟变得格外瞩目起来。

灵感全开的艾瑟尔慢步走在森林中，周身黑线悬空，好似某种浮游生物。

他路过一个又一个秘境，在各种秘境生物的注视下，笔直地走向残缺王座。

某个秘境内，九色鹿趴在平滑的石板上，静静地看着他，身上的彩色光芒哪怕是在密集的秘境光辉中也格外瞩目。

艾瑟尔目不斜视地进入王座秘境。

快速扫过极具时光韵味的王座正面，他的目光落到王座背面。

那里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坑，以及散落的几枚花瓣，而白花已经不见踪影。

艾瑟尔俯视着黑坑，面无表情，“逃得真快。”

他没有多加停留，直接回身离开，看都没看王座的石缝中残存的回忆水晶。

唰！

突然，一把亮如白光的细剑横空而出，射向他的后背！

在艾瑟尔周身游动的黑线立刻交织成一片黑暗，“吞噬”细剑。

他回过头，嘴角微勾，眸色带笑。

“我应该叫你纵行者塔斯”

“还是堕落生物塔斯呢？”

回答他的是无数飞起的细剑，速度极快地射向他。如沼泽般的黑暗沉淀在艾瑟尔身前，无论来多少把细剑，都照吞不误。

铮铮铮！

细剑的数量越来越多，几乎汇成一股洪流，光芒万丈，几乎要刺穿那片薄薄的黑暗。

艾瑟尔一挥手，面前立刻浮现出一道形状怪异的黑色魔法阵，难以破解的符号闪烁着血红的光。

魔法阵吐出被污染的、黑色的细剑，唰唰唰地射回去。

一抹透明的白色人影狼狈地从半空中跌落，残缺的羽毛洒落，犹如凋零的花瓣。

他的眼神充满敌意，愤怒地瞪着艾瑟尔，咬牙切齿道：“我输了一条命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艾瑟尔笑起来，欣赏塔斯落魄的模样，啧啧有声地说道，“没想到我还有机会看见纵行者塔斯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这真让身心愉悦，不是吗？”

“去你的”塔斯虽然长的清秀，但脾气可不怎么好，闻言立刻出口成脏。

但还没说上几句，他突然用力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大片黑色的小花，数量之多，令人害怕。

塔斯的神色变得非常难看。

艾瑟尔笑道：“来和我做交易吧？两个选择，一，我替你压制一次恶疾，二，我帮你二次觉醒，成为奇洛耶。”

“我只收取一个代价，你的灵魂。你可以选择接受，或者拒绝。”

“但我必须提醒你，如果你拒绝我，你是绝对活不到明天的。”

邪恶的恶魔向他发出充满诱惑力的邀请，威逼利诱，同时堵住他的生路与死路。

呵。

想让他用灵魂作为代价？

他塔斯是那种会出卖灵魂的人吗？

没错，他是的。

塔斯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选二。”

艾瑟尔笑容更盛，“聪明的选择。”

“但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清楚白天来的那个女孩在这里做了什么，她看见了什么，以及为什么她的身上会出现神明的注视。”

“如果拒绝回答，或许欺骗我，你还是会死。”

“给你十秒的时间组织语言。”

塔斯牙齿咬的吱吱响，“……艾瑟尔，你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魔鬼。”

艾瑟尔坦然自若，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十、九、八、七……”

“三、二……”

“我说！”塔斯愤愤不平地吼道，“那个女孩的身上有龙的气息！秩序八龙的气息！她肯定见过某条龙，神明的注视出现在她的身上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艾瑟尔眼眸骤然变成鲜红色，他不带感情地说道：“你说谎了。”

塔斯一怔，旋即再次陷入愤怒，“你才说谎呢，我塔斯行的端坐的正，为什么要说谎你干什么！”

“等等，你不会真要杀了我吧？”

“别过来！”

“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