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

一……

随着长孙信的手势，三人推门而入。

“谁？”小厮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抽出剑，与三人对峙起来。

朱谦叹了口气，拿出折扇迎了上去，长孙信则是迅速移步到童轻舞身边，身法快地荼悠几乎没看清他的动作，等看清的时候，只见他捏住童轻舞的手腕。

童轻舞手腕一麻，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了的匕首。

“杀了他们！”童轻舞厉声喝道。

小厮得了命令，下手更加狠戾，招招要人性命。

荼悠迅速跑到桑晚榆身边，捡起方才童轻舞掉的匕首，割开绳子。

“瑾瑶……阿瑶？”桑晚榆犹豫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瑾瑶是荼悠的小字，只有桑晚榆才会这么喊她。

“是我……”荼悠刚开口，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似乎不是因为她的情绪，而是这个身体就这么不由自主地开始落泪。

“我们快走。”荼悠随手擦了擦眼泪，拉起桑晚榆，迅速向门口走去。

桑晚榆因为三年的囚禁，腿有些使不上力气，几乎是踉跄着走。

“快杀了她们！”童轻舞见朱谦和小厮缠斗在一起，自己又受制于长孙信，居然一时大意，差点儿让荼悠和桑晚榆跑了！

小厮见状，虚晃几招，朝着荼悠二人就去了。

长孙信眸色一暗，抬手把童轻舞的下巴给卸了下来。

下巴突然脱臼带来的痛，让童轻舞眼泪一瞬间就飙了出来，但她现在已经无法清晰地说出半个字。

荼悠见状，把桑晚榆直接背了起来，脚下步子加快，迅速溜出门，顺手拿了把伞就跑了。

小厮没料到这个女子居然懂功夫，手下的剑慢了半分，居然连两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就在他顿住的这半秒，朱谦手里的扇子迅速抵上他的后颈。

他的扇子是经过改造的，扇柄上有一处机关，只需要用技巧按动，就可以在扇骨上弹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

“跟我交手居然还敢分心？”朱谦嘲讽道。

小厮见状，打算咬破后槽牙里藏着的毒丸，但朱谦迅速上手，把他的下巴也卸了下来。

“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就算了，至于你嘛……”朱谦看了看童轻舞，再看看小厮，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厮感受到了意思危险的气息……

下一秒，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双臂也被朱谦给卸了下来。

小厮痛地叫喊着倒地，手中的剑也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朱谦捡起剑，手起剑落挑断了小厮的脚筋。

“走吧，下山去。”朱谦伸手抓住小厮的后领，拎鸡崽儿似的把他提了起来。

小厮愤怒地等着朱谦，士可杀不可辱！

“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我比一般男人帅。”朱谦把小厮拎起来，看着他愤怒的眼神，故作自恋地说道。

长孙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起之前捆着桑晚榆的绳子粗略地把童轻舞的手脚捆了起来，然后扛麻袋似的带着她一同和朱谦下山了。

山下，桑晚榆已经在马车里歇着了，等其余四人都到齐了后，马车便迅速回程前往刑部。

来的时候，车上是四个人，现在是七个人……

着实有些挤得慌。

窦永成嘴里不说，但还是有些郁闷，这马车虽然是刑部的马车，但是除了他，其他六个人或多或少都被淋了雨，又要花功夫处理马车了……

哎……

一路上无话，因为下雨的关系，等到了刑部，已经接近戌初。

“这两个人，还麻烦窦大人关在刑部大牢里，明日我去向父皇复命。”长孙信对窦永成说道。

“如此甚好。”窦永成松了口气，看着衙役们把童轻舞和小厮带了进去，心力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但是桑姑娘……”他随即又看到了站在荼悠身侧的桑晚榆，犯了难。

“她先跟我回去一晚，明天我会带她去庄子上的，桑家人都以为她死了，咱们这么突兀地大晚上送回去，不大妥当。”荼悠说道。

窦永成点了点头，专门派了一辆干净的马车，送她们俩回了东阳伯府。

“这趟浑水，可算是趟完了。”朱谦松了口气，拿了一把伞，转身就离开了。

其他人都散了，长孙信又交代了几句，也告辞了。

到了东阳伯府，二人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两人坐在床边，互相看着对方，都沉默着。

“阿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桑晚榆打破了沉默。

她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哭得快直不起身子。

“不哭不哭，这一切都结束了。”荼悠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他真的……”桑晚榆哭了一会儿，红着眼睛看向荼悠。

荼悠顿了顿，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桑晚榆眼睛里希望的光芒终于还是一点点碎掉，最后消失不见。

“他是不可能的……我就算是被泼脏水和谁偷情，都不可能和他！”桑晚榆断断续续地说着。

“你是说，你知道他是……”荼悠惊讶道。

“是啊，你也知道了？”桑晚榆哭笑着点了点头。

荼悠“嗯”了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叶无痕是天阉的事情。

“当初为什么不说这件事？”荼悠问道。

“无痕说要不就公布出去，是我不让的。”桑晚榆说道。

叶无痕是康阳伯唯一的孩子，如果让别人知道他是天阉，即便能够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康阳伯一家恐怕会就此就毁了。

桑家还有很多女儿，但是康阳伯家只有那么一个儿子。

“但你没想到他后来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儿。”荼悠叹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什么疯狂的事儿？”桑晚榆心里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他……”荼悠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如果是他的错，我愿意去替他赎罪。”桑晚榆淡淡地笑着。

“他看到了那天站在你们身边红衣服的童轻舞，但是没有认出来是童轻舞，再后来，他就疯狂抓穿红衣服的女子，已经虐打致死不知道多少人了。”荼悠叹了口气，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她们都是在柳澄湖畔被抓走的吧，因为那天轻舞走之前，说了一句，她会常来柳澄湖看我的。”桑晚榆的笑容变得有些凄然。

叶无痕估计就是听到了这么一句话，所以不顾一切地犯下了如此让人恨不得口诛笔伐的错。

桑晚榆悔恨地用手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