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最近动不动就不吃饭可不行啊!”春香拍着门,喊得喉咙都哑了。
罗子喻自从七夕那天出去后,就哭着回来,然后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三天粒米未进。
春香打听了许久,知道她回来前在街上和长孙信吵了一架,还推到了对方,对方胳膊流了好多血,当场就昏了过去。
即便如此,天天不吃饭,也不是个办法!
春香正准备再劝些什么,刚张开了嘴,门就突然被打开。
罗子喻穿戴整齐,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姑娘?”春香惊地下巴都快掉了。
“我要去找四嫂。”罗子喻淡淡道,说完抬脚就走。
春香赶忙追上去,生怕罗子喻因为心情不好,脑子一热轻生。
宏阳伯府和四皇府同在平康坊,几乎是门对门。
“我要见四皇妃。”罗子喻站在四皇府门口,对拦路的侍卫说道。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跑出来迎了罗子喻进去。
四皇子最近十分勤勉,朝中大臣六成都站队支持,关于李甜儿是否配得上四皇妃之位的事,也被反复拿出来做文章。
李甜儿在府里逗着鹦鹉,心里有些郁闷,一听说罗子喻求见,便很快让她进来。
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同罗子喻走得近,对她也是百利无一害。
“四……表嫂。”罗子喻进屋施礼。
李甜儿听了她喊自己表嫂,知道对方这是想来投诚。
“碰钉子了?”李甜儿笑着迎上去,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坐吧。”
罗子喻不知道怎么开口,闷闷地接过茶杯,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四皇府别的没有,茶水还是挺多,表妹酝酿好了再说吧。”李甜儿浅笑着坐在罗子喻身侧。
“我不明白。”罗子喻握紧茶杯,“为什么他变了这么多?”
“傻姑娘,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李甜儿伸手,轻轻抚上罗子喻的手腕。
“那个荼悠,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罗子喻哽咽。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李甜儿轻笑。
“他们不过见了几次……”罗子喻开始抽泣,“七夕那天他……他甚至还拉着她的手!”
李甜儿听着罗子喻的话,心脏有些抽痛,笑容也多了一丝惆怅。
“你确定没有看错吗?”李甜儿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轻声问道。
罗子喻用力点了点头,表示她真的没有看错!
“后来……后来我同他吵了起来,我失手推倒了他,然后他的胳膊就流了好多血,但是靠倒了花灯架子,衣服也没有破,如何能出那么多血?”罗子喻抹着眼泪,“我打听了好久,才听说是头一天练剑的时候受伤了。”
“他没有告诉你吗?”李甜儿愣了一下。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那样了!”罗子喻哭地更凶,“我要是知道他受伤了,我就不赌气故意迟到了两个时辰,也不会同他吵架推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甜儿伸手摸了摸罗子喻的头发,她感觉罗子喻和以前的自己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
那个人也是,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他们五人小团体每天称兄道弟,直到那天她因故迟到了半个小时,到场后却发现对方早已开席。
不仅如此,席间还有一个笑得腼腆又温柔的女孩子。
“表嫂,她那日,和朱世子也在场,朱世子把十三背了回去,我看荼悠的神色,明摆着就是知道十三受伤的事情……我感觉,仿佛全天下他就只什么都瞒着我!”罗子喻泣不成声,双手掩面哭着,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甜儿言语诱导着罗子喻。
“表嫂,你能帮帮我吗?”罗子喻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我能帮上你什么呢?”李甜儿笑了笑,“最近册立太子的风声十分紧,我自己也自顾不暇。”
“不需要麻烦表嫂太多,我知道表嫂最起码比我了解荼悠,我想让她永远消失!”罗子喻眼神坚定,隐隐透着一丝凶狠。
她只要消失了,那么长孙信就不会有和她发生什么的机会了吧!
“子喻,你怎么能这么想?”李甜儿愣了愣,心里却笑开了花。
“不需要她死,只需要她消失就好了!”罗子喻摇了摇头,只要荼悠永远不出现在京城,那么她就可以和长孙信继续好好在一起,一切就都和以前一样。
“你若是想好了,那么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李甜儿点点头,“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是很忙的,并不能帮你做什么。”
罗子喻听了这话,心里忍不住冷笑连连,却还是点头同意。
她一个身份低位的四皇妃,别人都是大婚当日封诰命,她大婚一年了才拿到诰命,同阶级的人看不起她,身份低的她不愿意接近,成天就在家里闲着,也好意思说自己忙。
不仅如此,想着借她的手对付荼悠,还想着撇干净,哪儿有那么简单!
她这么想,李甜儿又如何会不知道?
但是想要同她一个阵营,最起码得拿出点儿诚意来。
一来示好,她就全心全意地同对方一起出手对付人,这种蠢事儿她做过一次,被愚蠢的队友坑了,自然不会再做第二次。
“子喻啊,想要对付荼悠,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李甜儿拿起帕子,给罗子喻擦了擦眼泪。
“不过一个普通伯府的姑娘罢了,有什么不简单的?”罗子喻咬牙。
“普通伯府的姑娘?”李甜儿噗嗤笑出声,“你见过哪家普通伯府的姑娘面不改色退了皇子的婚,又参与凶杀案?”
罗子喻仔细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儿。
“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但也还是知道一些消息的。”李甜儿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荼悠这个人,有一个优点,但同时也是她的缺点。”
“是什么?”罗子喻急忙追问。
李甜儿故意卖了会儿官子,才缓缓开口:“固执。”
“你想想,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地参与红衣女子的案子?就算她是童姑娘的朋友,但她们关系有好到会一路替她追查凶手到底吗?”
“所以我们只需要抓住这一点……”
罗子喻看着李甜儿的笑容,不知道为何,感觉心里有点儿毛毛的。
恐怕李甜儿不喜欢荼悠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与她最早说的那样,罗子喻在这笑容里,只看出了深深埋藏着的入骨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