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尝尝,这是一品春最新的甜点。”
朱谦带着荼悠走进雅间,落座后唤来小二上一份最新的甜点。
“什么甜点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荼悠感到有些好笑。
“你先尝尝。”朱谦神秘一笑,接着小二就端进来一个琉璃盘子。
盘子上是一个粉红色像小山一样的东西,放在桌上时,荼悠就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这到底是什么?”荼悠拿起银勺子,轻轻戳了戳桌山的东西。
“你尝尝。”朱谦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这东西可以吃。
荼悠闻言,拿起勺子轻轻敲下一小块,送进嘴里。
“是酥酪!”荼悠惊喜地说道,“这是酥山?”
“对,这是酥山。”朱谦微笑着点点头。
“可是……这酥山怎么是粉色的?”荼悠疑惑道。
“那是因为加了桃花酱,所以颜色比原本的奶白色要好看许多。”朱谦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荼悠眉眼间带着笑,仔细品尝着,竟然真的能尝到酥酪中的丝丝桃花香味,“这酥山叫什么名字?”
“因着还没正式推出,所以还没名字。”朱谦说道。
“这么好吃的酥山,还是早些推出比较好,肯定能大卖!”荼悠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么好吃,她本来想着趁着天还热着,多吃几次,可居然还没正式推出。
“不过,若你肯帮我个忙,那这酥山,以后随便吃,吃多少都算我请你的。”朱谦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笑,怎么有一种老狐狸的感觉……
荼悠咬了咬勺子,看着朱谦灿烂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没安好心。
“你会这么有良心?”她忍不住问道。
朱谦立马收了笑容,变得有些委屈:“我怎么就没良心了,你想想,我们认识这都一年了,哪次遇见我没良心了?”
荼悠煞有介事地认真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虽然每次朱谦出现,总是没好事儿,但他却是还是挺有良心的。
光看上次他约了桑晚樱出来,后来桑家居然十分平静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能猜到朱谦肯定在暗中做了不少事情。
“就算你有良心好了。”荼悠挑眉,“说吧,帮你什么忙?”
朱谦叹了口气,什么叫算他有良心,他明明就是十分有良心。
“这个忙很简单,给这个酥山取个名字吧。”他说道。
“不如,就叫……”荼悠咬着勺子微微蹙眉,“就叫春雪吧。”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朱谦问道。
“桃花又叫阳春花,开在春季,而这酥山则是冰酥酪做的,两者合在一起,叫春雪作为合适了。”荼悠解释。
“好,那就叫这个名字了。”朱谦一拍大腿,唤来小二,低声说了几句。
“话说回来啊,朱谦,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荼悠看他与这里的小二熟络的样子,狐疑地看着他。
“咳咳……”朱谦假装咳了两声,“这一品春是我家的。”
他后半句说得又轻又快,荼悠差点儿就没听到。
“真有钱。”荼悠叹了口气,三两下就把剩下的半份酥山吃完了。
“你慢点儿吃,这东西毕竟是凉的,吃多了小心咳嗽。”朱谦感到有些好笑。
荼悠吃完了酥山,满足地擦了擦嘴,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还不等谁起身去看,门就被打开。
长孙信黑着脸走进来,刚准备同朱谦说话,突然就见荼悠也在一旁,面色缓和了两分。
“十三殿下。”荼悠率先起身施礼。
“不需多礼。”长孙信点点头,“不知今日荼姑娘也在,我本来打算约阿谦来一品春,如今看来倒是来的不巧了,二位先聊,我先走了。”
“十三殿下用晚饭了吗?”荼悠见朱谦面色也有些尴尬,忙开口问道。
吃没吃,都留下来吃点儿,总不能给人家皇子一个闭门羹吧!
果不其然,长孙信停下了脚步:“还没。”
荼悠看了朱谦一眼,既然如此,那也只好委屈这位一下了,就算他倒霉吧……
哎,谁叫他们每次见面,不是她倒霉就是他倒霉,要不就是遇上倒霉事儿。
“今日朱谦请客,说要请我尝尝这一品春最贵最好吃的菜,我估摸着我们俩也吃不完,横竖多一个人就是多双筷子,十三殿下不如留下吃吧!”荼悠说道。
朱谦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他还是选择点头称是。
长孙信有些疑惑,但他心里揣着事儿,到底是没发现二人的神情有什么不对。
虽然很肉疼,但朱谦还是上了十多道菜,道道都是一品春最出名最贵的菜。
长孙信看着眼前逐渐摆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勉强动了几筷子,只是一直在喝着闷酒。
荼悠见他一杯一杯地灌自己酒,忍不住看了朱谦一眼,想让他劝一下。
朱谦接收到了她递过来的眼神,于是抬手止住了长孙信想继续灌酒的手。
“阿信,别喝了。”朱谦说道。
长孙信挥开他的手,干脆拿起桌上的酒壶,对着嘴灌进肚里。
“阿信,你今天从进来起神色就不对,到底怎么了?”朱谦见他不理人,抬手压住了他举起酒壶的手。
“你别管我了。”长孙信说道。
他已经有些醉了,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荼悠也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儿了?”朱谦追问。
“有些事儿,不说也罢。”长孙信叹了口气,闭眼摇了摇头。
他说完,又拿起一壶酒,灌进嘴里。
朱谦蹙眉,上前一步夺过他手里的酒壶,一甩手,酒壶就在地面上碎成了无数片。
荼悠不敢出声,坐在原地默默吃着面前最近的一盘蒸鱼。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说了难道就能改变了吗?”长孙信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苦笑道。
“到底怎么了!”朱谦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心头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和她再也没可能了……”长孙信眉头紧锁,“我对她说,我可能要回北疆,想让她陪我去。”
“然后呢?”朱谦追问。
“然后,她回信了,告诉我说,她想通了,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希望我陪他留在京城,但若是不可能,那不如现在就放下一切,长痛不如短痛。”长孙信说着,竟然低声哭了起来。
朱谦抿紧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而荼悠更是安静地如同没有这个人一般,只有从眼前飞速变得只剩骨架的蒸鱼才能看出,她现在是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