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欣从大学寝室里跑出来后,一直在缘分奶茶店打工。她虽然是第一次狼狈逃命,只做了两天被人追杀的噩梦,生活就恢复了正常。
缘分奶茶店老板周明是个远观普通,相处起来非常奇怪的人。
那天深夜,游欣光着脚抱着拖鞋,像个逃难的疯子一样冲到他面前求救,他二话没说就把缘分奶茶店的钥匙给了游欣。
指着身边一栋三层小楼一楼的小门脸说了一句话:“我还缺个打工妹。”
周明把钥匙给了游欣后,就消失在大街上突然弥漫起的灰尘中,此后再也没有在游欣面前出现过。
他似乎有时候会出现在三楼,但是楼上一点动静都没有,游欣也不敢确认。
周明想起来有什么事需要交代的时候,奶茶店的留言墙上就会出现一张喷过花露水的便利贴。
游欣通过便利贴知道了钱在哪里,进货通讯录在哪里,二楼都归她,有事留个便利贴在留言墙上,钱随她怎么用,还有不准上三楼。
周明一开始就用便利贴给了她留一个手机号码,只是号码下面用大写加粗的字体写到:“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准用!!!”
游欣从寝室里逃出来的时候很匆忙,连鞋都来不及换,一只手抓起一直放在手边的包就跑了出来,但是她前一天挪用了包里的现金,没剩下多少现金,钱都在手机和银行卡里。只是她不敢去取钱,手机也不敢开机,谁知道那些人能量有多大。
周明缺个打工小妹,那她就当打工小妹。
游欣也没客气,先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给自己买了三套换洗衣服,一些吃的,还有一些日用品。
既然预支了工资,她认为自己有责任至少把自己的工资赚回来。她安顿好自己后,就开始思考怎么做才能把奶茶卖出去。
留言墙是空的,用具都是崭新的,盘点记账的本子里一个字都没有,从各种地方都能看出来,奶茶店还没来过一个客人。
缘分奶茶店所在的三层小楼,挤在居民区的中间,离一所高中不远,但是不在学生上下学的路上。
周围都是待拆迁的老旧房子,住户很少,除了迷路的人,一天也看不到几个人走动。
游欣想到附近的那所高中门口发传单,又担心那几个莫名其妙的人还在找她。
犹豫了十分钟,最后还是决定去,她受不了自己白吃白喝。
花了一个小时在电脑上设计了一份怪趣的宣传单,到复印店打印了一百份,在下课前来到学校门口。
她给自己找了棵树当掩体,开始给那些出来吃晚饭的学生发传单。
可能是看游欣也是个学生模样,长得又是清秀可人,拒绝她的人不多。
还有好几个小男生嬉笑着说一定去尝尝味道,要是好喝就推荐朋友都去。
从接传单的人的态度看起来,发传单的效果似乎还不错,游欣更加干劲十足,想着把一百份传单都发完再回去。
天色越来越暗,上课铃声已经敲响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游欣手中还剩四份传单。
她走出了树木的遮挡,垫着脚左右张望,盼望着再出现四个人。
这所高中大门不在大街上,而是在一条巷子里,学生一上课,就没什么人在周围走动,游欣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出现。
她想着朝外面走走,到大街上看看。
才刚走了几步,她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也冒了出来,全身都出了冷汗,心跳得非常快,和那天在寝室里一模一样。
游欣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迅速地看了看四周,退后几步贴到了墙上,左右看了看,转身朝大街上跑去。
那些人速度太快,她不能冒险跑回奶茶店。
她来到大街上,直奔停在路边等客的黑出租,大力地拉开车门,喘着粗气对被她吓了一跳的司机说道:“师傅,我去步行街。”
司机看她像是有急事,又是大单,二话没说就发动了车子,等车子汇入车流后,才开口问道:“姑娘,现在是晚高峰,那块堵车堵得厉害,你约了人?几点?”
游欣的心跳一点缓和的迹象都没有,其他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她觉得那些人肯定就在这附近。
她一上车,透过车窗看了看四周,第一感觉是透明车窗太不安全,整个人提心吊胆,心思都在车外面,根本没有听清楚司机的问话。
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两声,白着一张脸捂着胸口对司机说道:“师傅,我刚刚跑得太急,胸口有些闷,我躺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快到了你叫我。”
一听这话,那司机全身都绷紧了,也不顾还在开车,嗖的一下转过头来,仔细地看了看一下游欣的脸色。
见游欣脸色虽然苍白,嘴唇颜色还算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司机稍微放松了一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在开车,回过头去看着前面,有些担心又有些害怕地说道:“好好,快到了我叫你。”
那司机虽然开着车,还是不时地从后视镜中关注着游欣的动静,生怕游欣在他车上出了事。
游欣趴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直觉上。但是她的直觉并不受她的控制,这是第二次出现,第一次就是她跑出寝室那一次。
那天晚上寝室里的就她一个人在,那直觉一出现,她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连鞋子都来不及换,抓起手边的小包就跑了出来。
游欣本来想下楼,但是心跳得太厉害,根本迈不开脚步,只能躲进了打扫阿姨的工具间,那里斜对着她的寝室,离得很近。
她刚在工具间里躲好,就看到三个黑衣人出现在楼道中。
游欣小心地从门的缝隙中探看着外面的情况,因为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紧握着手中的东西,一不小心按到了手机电源的开关,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吓得她心差点从嘴巴里喷出来。
她抖抖索索地拿出手机关机,再抬起头那些黑衣人已经进了她的寝室,一点响动都没有,门锁就像摆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