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还有话需要问他，张旭的兴致又来了，该是他表演的时候了。他笑了笑，卖了一下关子，等王杰开始着急了，他才说道：

“不是，就是派的大当家山的人，还是我名单里面的，我猜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在山洞里面吵了一夜，还搭上一个早上，才决定了派谁去。

他们下个决定也太磨叽了一点，还不如把我叫过去，把我那个名单给他们一份，然后做几个阄，随便抓一个就行。”

看张旭说得这么自信，王杰很好奇，张旭名单上面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也观察过大当家山的人，他怎么不觉得大当家山上有那么多偷袭的人才？

因为这好奇心，还有王杰对于未知信息一直以来的渴望，他这一次问得很真心：“你名单上的人都能偷袭成功吗？竟然抓阄就行了？”

对于王杰的问话，张旭先是感到好笑，接着又对王杰的怀疑表示了一点不满。

他故意板着脸说道：“成不成功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几个人都是最适合投搞偷袭的。”

王杰前面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太多了，张旭怕他跟杨伟民打小报告，他并没有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不过他在王杰面前挺放松的，还是在话音中透露了他的态度。

张旭的态度王杰一听就明白了，不过是矮子里面拔高个儿罢了。并且高个儿都没有太出挑的，大家都是普通水平，谁也不显得更高一些。

王杰没有说话，又摆出了心知肚明的表情。张旭一看王杰的表情，就知道王杰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就觉得这样的王杰还挺亲切的。

只是冠冕堂皇和心知肚明，这两个词加在一起，让王杰的性格图谱，显得很是怪异，张旭都快弄不清楚王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

不过他一直觉得王杰这个人还不错，因为有“还不错”这个前提在，对于王杰的为人，他总是愿意往好处想的。

王杰摆出心知肚明的表情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想着，既然偷袭的人已经派了出去，成功与否马上就能知道了。

大当家山离二当家山不远，路上不用花很多的时间。而且大当家山的人，都不会花很多时间在等待上。

他都觉得，说不定那偷袭的人，就是那种全靠力气大，抱个石头躲在路边等着黄浩经过，然后突然爆起把石头往下一砸，砸中就是偷袭成功，砸不中就是偷袭失败。

根据一起收集到的信息，王杰就计划着，再等两个小时就让张旭再出去打探消息，那时候偷袭的结果大概已经传回来了。

张旭好像也有心事，他也跟着王杰沉默了一会儿，再重启话题的时候，说的话题都是浮于表面。

比如说，觉得哪种果子最好吃？原来的世界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哪些人？多少岁？以前有没有女朋友？学校里面学的什么专业？家乡在哪里？

都是这种已经有了固定答案的问题，不用费太多的心思就能回答的问题。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都在分心想着偷袭的结果，不想费太多心思在对话上面，但是嘴巴又停不下来，一起找点话说才能打发时间，他们都不喜欢跟人待在一起保持沉默。

问题都有固定答案，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王杰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数数计时。

张旭应该也有计算时间的方法，差不多到时间了，王杰正在想要怎么说，才能让张旭心甘情愿地去打探消息。

张旭自己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洞口，用后脑勺跟王杰说道：“我出去探听一下消息，马上回来。”他都没有等王杰有什么反应，转身就离开了。

王杰看着张旭离开的背影，他不由自主地挑起了眉头，事情怎么可能顺利到这种地步，都不用他想办法，张旭就主动去探听消息了，他都觉得太顺利了一点。

张旭离开之后，王杰继续数数计时，才数到两千多的时候，张旭就回来了。张旭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王杰光看张旭的表情猜测不出来结果是什么，他就主动问道：“怎么样？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张旭听到王杰的问话，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用有些羞愧，又有些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偷袭的人被二当家那边的人捉住了，大当家和三当家正在那里发火呢”

“怎么被抓了？还活着吗？”

王杰的问话好像出乎了张旭的意料，张旭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仔细地看了一下王杰的表情。他想从王杰的表情看出来，王杰是想要的答案是什么。

这并不是张旭思考后的动作，而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大概他的底线还没有完全消失。

虽然那个人以前对他很糟糕，如果他能踹那人两脚打那人两拳，只要有这个机会，他肯定会抓住不放过的，但是他还是不希望那个人就那么死掉了。

可是他并没有从王杰的表情中看出王杰想要的答案，王杰好像关心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但是活和死这两种回答他都可以接受。活着就松口气，死了就叹口气。

也是，王杰又不认识那个人，这大概是对于一个陌生人的生死，最大程度的表达了。

至少王杰还记得问一句，还记挂着那个人的生死，并且不是为了听到“死”这个答案而问的，总比大当家和三当家那些人要强得多。

大当家他们肯定恨不得那人已经死了。大当家他们的第一个想法肯定是，死了最好，不要拖累他们，不要把他们拉下水。

现实的悲凉沾染到了张旭的语气：“还活着，好像说是活捉的，所以大当家他们才那么生气。”他这话说的有些悲哀，还有一些感同身受。

王杰松了口气，然后又担心地说道：“听说二当家折磨人的手段很多，那人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张旭的表情很沉重，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一次张旭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王杰也不知道他是去探听消息了，还是有一些悲伤的情绪，需要一个人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