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明白叶海棠不服输的性格,李老头拖长调子,回答道:“可以啊~”
前一秒紧张严肃,之后却是云淡风轻。
他也没直接把画拿给叶海棠,而是将两张画从第一排开始往下传着看。
学生们闹得动静不小,自从知道夏柚得了第一名,目光在叶海棠的画绕了一圈后,就主要集中在夏柚的画上。当画传到叶海棠这排时,叶海棠一把把夏柚的画抢过来看。
画名《月色》,以水彩为主,画上一位靠着窗的少年,少年手中拿着一个鸟笼,里面只有一片青色的羽毛,仿佛有风吹过,他的刘海微微卷起,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正面,而是看着窗外放飞的青鸟。
少年看着青鸟勾起嘴角,目光被斜倚的月光润色,尖锐的、寒冷的色彩尽收,转化成了一种极为温柔的质感,睫羽投下的阴影显得月色更加的深邃,在少年的神态中增添了深意。画中少年放飞了笼中的青鸟,目光追移着他的青鸟,脸上只剩下淡淡的浅笑。透过单薄的纸面,似乎能感受到那天月色的美丽,能感受到那笑靥柔和又好看。
不可否认,比起叶海棠的《初恋》,谁好谁坏一眼就能分出来。
《初恋》这幅画画得也不错,光影效果处理得很好,色彩用得唯美,绘画功底师从大师级别的画家,如果只是比画功,叶海棠也许能直接夺得第一名,很可惜,评委不是瞎子,如果看见画功、内涵要远超学生级别的画作,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因此,《月色》能获得第一,夏柚也算是实至名归。
即使心里已经承认了,可叶海棠还是感到莫大的羞耻感,这种羞耻感来源于她和夏柚之间那天堑般的差距。
天赋不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在比你更有才的人面前,你才能更真切的体会到那种绝望般的差距。
叶海棠没有说话,她低着头,咬着牙,没有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李老头原本眯成条线的眼睛却舒展开来,嘴角一并弯起,笑了:“不服输是好事,但承认自己失败也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不仅仅是说个人,我希望大家不要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放弃,能够坦然自若地直面自己不足之处,这才是通往成功的证明,希望大家能够明白。”
讲台下一片寂静,不知是否都在思考李老头的话,反正季原拿到画以后,赞叹道:“真的好美,能让小柚子当我们的画师真好!有了她,下一个视频绝对能火。”
“低调!低调!”陆奉洋捂住他的嘴,“你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不过为什么要取名叫《月色》呢,这画得不是个少年吗?”喜悦过后,又回归疑问,季原疑惑地问道。
这回夏柚沉默了,论季原怎么问她她都不开口。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安礼绪开了口:“这幅画表达的不只有少年,还有那只青鸟。其实在夜晚放飞青鸟本来就很反常,但少年却做出这违常的行为,不难揣测他对青鸟的感情,这个画面的冷色切入点的选取相当巧妙,少年和青鸟周身的背景一冷一暖,而那月光却把他们完美的融入在一起,很显然仓鼠想画的不仅仅是表面这些虚浮的东西。”
“以月色表达感情,日本有一著名小说家说过“月色真美”这样一句话,用来含蓄地来表达对对方的爱意,我觉得仓鼠想表达的就是这层意思吧。”
说着,安礼绪看向夏柚,目光就这么地缓缓而来,犹如潮水般闯入夏柚的世界,在她心中撞出了口。